豪車很穩地就刹住了,雖然它明顯顛簸了一下,這麼近的距離居然也沒有撞到我身上,許勤的車和許勤的司機想必都是一流的。
趁著司機按下車窗的一霎,我搶在他前麵喊道:“許總!我是白梔!”
等了一會兒,看裏麵沒反應,我又道:“許總!求您救救我!”
後座的車窗緩緩降了下來,我知道這是許勤願意跟我說話了,一瘸一拐地過去,賠笑道:“許總……”
他戴著墨鏡,頭端正地向前,看起來是目不斜視,根本不屑於施舍一個眼神給我:“什麼事?”
我內心悲痛於為了苦肉計而花錢新打的石膏這下浪費了,想了想又盡量表現出艱難地往前小跳了一步,說:“許總,您看我這被張太太誤會了,弄出一身傷不說,報上還竟是不實報道……”
許勤依舊不看我,應道:“哦,所以呢?”
我幹笑著,聲音越發尷尬起來,卻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說:“我想求您,幫我把這事壓一下。您看我這麼個小角色,不值當被掛在頭版挨您的眼,是吧?”
“沒關係啊。”許勤無所謂道:“我從來不看娛樂版。”
您是不用看,想看自己床上就有的是。
我諂媚道:“是是是,但是我……我……您也說我一慣盡職盡責的,求您能欣賞一星半點,您動動手這事也就過去了,也省得來日鬧大了牽扯到您不是?”
我說完,心裏頭就有些忐忑。要不是萬不得已,我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想提那會所是許勤帶我去的,尤其是當著他的麵說這事,要是被哪個心胸狹窄的聽到,那還不理解成威脅了?我可沒這種膽子。
但眼看許勤的表情愈發不屑一顧,車窗甚至悄悄上移了幾分,我一急,喊道:“許總,您要不看我一眼,看清我這下賤樣子?”
大概是出於詫異,許勤的頭終於偏了偏,“喲,張總的夫人脾氣挺火爆的啊。”
我也隻能內心苦笑著苦肉計的裝扮終於起了作用,表麵還是一副豁出去的表情,道:“原本下了床,您的確沒必要再看我一眼,但是……”
許勤沒說話,頭也沒有再轉過去,看起來是直盯著我了。
其實想到這人深沉的目光正隱藏在墨鏡後,我多少有些不自在,但已經到了這一步,也隻能咬牙說下去了。
“多看看我這搖尾乞憐的樣子,對您來說也不會折損什麼。畢竟我這種人的下賤,就是為了襯托你們的高貴,不是嗎?”
說完這句話,我也終於沒有力氣再盯著許勤了。從答應了森哥去伺候金主,又跟著許勤去會所認識了張總,這些事接二連三都在摧毀我的底線和堅持。
我一直告訴自己別在意,別難過,就當自己的自尊從來都不存在,自己一直就像嘴上說的那樣沒皮沒臉,不就好了?
但是真的把話說到這份上,我有一種把臉皮當眾揭下來、踩在腳下的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燒得慌,更別說內心,幾乎要在羞憤中激發出一種下賤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