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呂雪梅突然反應了過來,轉過頭對白舸說:“白梔的養母為什麼你沒有接過來呢?她可是我們白家的大恩人啊,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好好謝謝她。”
聽到她這麼說,我的內心不由得酸澀了許多。
如果當初我能夠再爭氣一點,多接幾部戲,多賺點錢,她是不是也能撐到親眼看著我和白家相認,順便她也能安度晚年了呢?
可是這個世界上最害怕的就是提起如果,因為這個世界上本身就沒有如果。
“其實她因為之前積勞成疾,前一段時間已經去世了。”
一想到她,我的心中就開始百感交集。
我的名字是她賜給我的,因為她最喜歡清新淡雅的梔子花。雖然她總笑著說,像她那樣沒有文化的粗人,估計根本就配不上喜歡這樣潔白的鮮花,可是她總是願意將最美好的期望毫無保留地附加到我的身上。
她就是這麼一個有些自卑的人,因為沒有文化找不到好工作,所以為了不讓我步她的後塵而拚了命地打工賺錢供我讀書,因為沒有足夠的錢所有生著病也不願意去醫院哪怕是小門診去看病,可是我一生病,她總會緊張地送我去醫院治療,生怕我出什麼問題。
她總說我身子嬌貴,生來就不應該受苦受累,但是卻一個人默默扛下了所有的辛酸與痛苦。
而現在站在我麵前擔心著我的女人,和她有著差不多的年紀,但是卻身穿著名牌高定,一張清麗的臉幾乎看不出歲月的痕跡,而這個人是我的親生母親,我和她的容貌有七分相似,她的骨子裏生來就帶著高貴的氣質,如同所有男人心頭那抹床前明月光一般,而與她相比,陪伴我二十年的養母就像是粘在衣領上的一粒白米飯一般。
一個生來如高嶺之花一般優雅高貴,一個卻注定低到塵埃裏,落在泥土上開不出哪怕一朵花來。
前者賦予了我一副優秀的皮囊讓我有在娛樂圈裏打拚的資本,後者卻讓刻骨銘心的自卑深深紮進我的心裏,成為了我為人處世的準則。
正如現在,站在我麵前的這一抹白月光在聽到她離世的消息時,也隻是惋惜地給了我一個安慰的擁抱,眼中帶著心疼。
“孩子,不怕,現在這裏就是你的家。”
然後關於白米粒的生平便不會再有人去關心了,因為說到底,她的生死與他們毫無關係。
我點了點頭,算作是回應了她的話,倒是一邊的白天一沉思了半晌,轉過頭問我。
“白梔,不管怎麼說,她也是對白家有恩的人,我想隻要你一句話,我們就把她接近白家的祖墳裏,好讓她不再是孤孤單單一個人,你也經常能去看看她。”
他這句話一出,就連白舸也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爸,你說要把她遷進白家祖墳,這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她畢竟是個外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