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歌看了看我,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小龍蝦,以極其緩慢的速度緩緩送到嘴邊。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聞了聞,然後才眉頭一皺雙眼一閉塞進了嘴裏。
“啊,好辣!”
誰知當他眼睛再睜開的時候,雙眼通紅得像一隻小白兔一般,我伸手示意他身邊的那瓶冰鎮汽水,他立馬拿起來大口大口灌了進去。
“白梔,你怎麼不告訴這個東西這麼辣啊?”
“你吃不了辣麼?麻小麻小,就是要夠麻夠辣才夠味啊。怎麼樣,好吃吧?”
他看著我,皺著眉一副不想順遂我心意的模樣,不過最終還是抵不過我灼灼的視線,隻好低下頭歎了口氣。
“好吃是好吃,不過——”
“不過什麼?”
我停下正在剝著的龍蝦,抬起頭看著他。
“不過你能不能教一下我怎麼剝蝦殼?”
我被他這麼一副認真的求學的樣子逗得樂不可支,點了點頭開始了人生迄今為止第一次的剝蝦殼教學。
果然這個世界上,上帝為你打開了一扇門,必然就會關上一扇窗。
雖然何安歌時公認的高智商人才,但是動手能力就顯得十分差強人意了。
一隻好好的小龍蝦,不是被他扣得隻剩下一絲絲能吃的肉,就是剝來剝去,手中的肉還來連著幾點蝦殼。
等到我費勁終於教會了他剝小龍蝦的要領時,眼前的小龍蝦早就已經見了底。
“小哥,再來一份麻辣小龍蝦!”
誰知這一次我還沒有開口,他就先急不可耐地招呼小哥續點了。
一餐夜宵下來,我不僅僅將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海鮮從頭到尾吃了個夠,還順便帶何安歌這個溫室裏長大的寶寶品嚐到了不同於陽春白雪的人間煙火。
此時他通紅著眼眶還不停地吸著鼻子,一副可憐巴巴小兔子的模樣,一張原本就帶著淡粉色的嘴唇此時早就被辣椒染成了鮮豔的紅色。
再加上他原本就有些陰柔的長相,映襯著白皙的皮膚,在和周圍那些撩起上衣大聲劃拳的壯漢相比起來,此時的他竟然有一種神奇的柔美感。
“白梔,你還真是一個神奇的人啊。”
吃飽喝足了之後,人就會開始感慨許多雞毛蒜皮事情了。
“我倒是怎麼神奇了?”
我眼看著今天這個向來行事作風比較特立獨行的人,此刻大有打開話匣子的兆頭,那我可不能錯過啊。
當即我就把手一揮。
“小哥,這裏上五瓶啤酒!”
哼,我今天一定要套出來他的把柄才行,可不能讓他像之前一樣在我頭上作威作福了。
抱著這樣的心態,我衝著他點了點頭,特意在啤酒被小哥拿上來之後,主動給他加了一杯。
“這一杯,我先幹為敬!”
人們都說酒後容易吐真言,其實這一切也是建立在彼此坦誠的基礎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