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這個時候根本沒有閑工夫去管我眼睛的事情,畢竟現在許勤還是生死未卜的狀態。
我憑借著第六感一把拉住正要離開醫護人員,焦急地問著她:“那個,請問,和我一起送過來的那個男人,他現在有沒有好一點啊?”
我的心裏既糾結又緊張,害怕聽到不好的消息,又擔心錯過關於他的任何消息。
“哦,你說他啊,還好在你們及時找到了他,沒有錯過黃金救援的十五分鍾時間,他現在隻是因為體溫過低所以昏迷了而已,基本上沒有什麼生命危險了。”
“啊,謝謝你。”
我懸在心上的那一顆大石頭終於落了下來,還好,許勤他沒有事。
可誰知就在我放心地坐在病床上的時候,突然又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轟隆隆的巨響從不遠處傳來,讓我整個人仿佛從上到下兜頭澆了一盆冷水一般,冰涼徹骨。
“不好!又是雪崩!”
我聽到周圍的人發出驚呼,一時間也緊張到不知所措。
因為我想到,之前上來救我我們的洛雨熙,此時此刻還在哪個危險的地方等待著救援。
那個地方本身就因為發生過雪崩所以堆積了厚厚的雪,要說再經曆一次雪崩,那孤身一人呆在原地的洛雨熙的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洛雨熙!”
我焦急地想起身,卻被身旁的醫護人員又抬手按了回去。
“你想幹什麼?”
“我還有一個朋友在上麵啊!”
我緊張地抓著她的手,激動到差點連舌頭都要打結的程度。
我抬手就打算扯掉礙眼的紗布,無論如何,我現在不能坐以待斃。
要不是為了救我和許勤,為了讓我和許勤及時得到救治,洛雨熙根本沒有必要一個人留在那樣冰天雪地的環境裏麵。
雪崩的轟隆隆聲仍然不絕於耳,似乎這一次的氣勢要比上一次還要強烈。
明明是為了救我,可是現在我的耳邊聽著轟隆作響的雪崩聲,卻什麼都做不了。
就在我要拆掉眼前的繃帶時,脖頸處突然傳來一陣鈍痛,緊接著我整個人都失去了力氣,軟軟倒在了身後的病床上。
“白梔——白梔?”
我在熟悉且輕柔的呼喚之中慢慢睜開了眼,入眼卻是一大片寬廣無垠的草地,清風徐來,我幾乎聞到了空氣中若隱若現的梔子花的香氣。
這個地方,讓我感覺莫名的熟悉。
“白梔。”
就連這一聲呼喚,也帶著莫名的傷感和熟悉。
我轉過頭,果然看到了她,這個原本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人。
我的嘴囁嚅著,卻始終不知道該怎樣呼喚站在我麵前的這個人。
她曾經辛苦地四處打著零工,撫養我長大成人,也為了我終身不嫁,似乎人生的全部意義都是圍繞在我的身上而活,可同樣,就是這樣一個人,也是親手將我從親生父母手中生生奪去的那個人,我曾經口口聲聲叫過媽的人。
不過此時,我看著她,一時間不知道到底該說些什麼好。
我明明知道我大概是陷入在了我自己營造的夢裏麵,現實生活中我和許勤經曆了雪崩,許勤到現在可能還是昏迷不醒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