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地看著他,說出的話卻連說服自己都做不到。
“白梔,你不應該都清楚的嗎?當時在那裏隻有洛雨熙一個人,你覺得她還有生還的可能嗎?”
我眨著眼睛,無法相信聽到的事實,洛雨熙為了讓我們先得到救助,卻將自己葬送在了漫天的雪崩裏,而當時四周隻有她一個人,當時的她該是多麼孤獨且絕望啊。
我緊咬著下唇,卻還是發現眼前模糊一片,什麼都看不清。
我慌亂地伸手抓住坐在一旁的張子墨,機械般地搖著頭,心中滿滿溢著悲傷。
明明在那之前,我們兩個才剛剛冰釋前嫌,洛雨熙還帶著一點點的悲傷祝福了我和許勤,明明在這之前,我還覺得和洛雨熙做朋友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可是一天之後,這一切全部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我甚至沒有來得及看上她的最後一麵。
“洛雨熙,不應該是她的,應該是我的,這一切應該都是我的責任的,是我的問題。”
我知道要不是因為我執意非要爬上那麼海拔高的地方,也許我和許勤會在某一個地方和後來的他們會合,也許在雪崩襲來的時候,我們已經在最近的救助點,圍坐在一起討論著這場雪崩的驚心動魄。
或許在這之後,我們會參加之前已經準備了許久的殺青宴,然後麵帶不舍地和每一個參演的演員以及工作人員依依惜別,可是這一切都因為這一場雪崩化為了泡影,甚至還奪走了一個人的性命。
我不知道我究竟哭了多久,隻是直到窗外的斜陽打在我的臉上時,我才堪堪止住了淚水。
張子墨遞過來一張麵巾紙,語氣也十分低沉。
“白梔,別哭了,再哭就該是血了。”
我點了點頭,望著窗外的斜陽發呆,明明是這麼溫暖的陽光,打在我身上,卻隻能感到一陣強過一陣的冰涼。
“他們最後找到她了嗎?”
“白梔,你要知道在你們之前待過的地方原本就已經發生過一次雪崩了,一次雪崩都會引發地貌的改變,讓人失去方向感,就更不要說接連兩次雪崩了。”
我知道他說的的確在理,因為當時發生第一次雪崩的時候,我找許勤就花費了一些功夫,更不要提接連發生兩次雪崩之後了。
“那也有可能說明洛雨熙還活著吧。”
我突然沒來由地希望著奇跡能夠降臨在我的身上,那麼我會毫不猶豫地許願我從來都沒有去攀登過珠穆朗瑪峰。
我承認我不是一個多麼善良的人,可我也絕對不是一個草菅人命的人,我知道如今許勤躺在另一個病房裏麵昏迷不醒,而洛雨熙又為了救我們而長眠於雪山之中,我身上背負的實在是太多了。
“白梔,要是這麼想能讓你好過一點,我們就當做洛雨熙還活著吧。”
我頓了頓,斜陽從我的臉龐慢慢滑到了被單上,單單印下一片刺目的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