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早晨的空氣有些濕潤,空氣中彌漫著霧露。
這突如其來的霧露,倒也將城外的血腥味降低了不少。
洗盡一身汙血,睡過一覺,李牧早晨起來感覺很是精神氣爽,然後洗漱完畢,坐在房間裏吃起早飯,身邊自然有香兒在陪著。
“公子,所有投降的胡虜都關在城西的地界裏了,還有就是,昨晚並沒有給這些胡虜準備飯食......。”
香兒一邊吃著早餐,一邊說著昨天戰後的事情,手上也沒有閑著,為李牧添了一筷子菜。
李牧吃著香兒夾在碗裏的菜,點點頭說道:“嗯,七萬多人,我們沒有功夫照顧他們,隻要不鬧事,就這樣放任不管。”
“餓個幾天才可以。”
“他們不是食人嗎?就讓他們先吃自己在說。”
不管怎麼說,漢家人總是心善的,人殺了,也就殺了,聽李牧這麼對待胡虜,香兒於心不忍起來。
“公子,這樣是不是不太好,有違......讓胡虜自己食自己,是泄了心頭之恨,可是我們不是和胡虜一樣了嗎?”
底線,每個人都有底線。
越過底線,必定會遭到良心的譴責。
這也許就是人和牲畜的區別,人是有底線的,而牲畜是沒有底線的。
香兒的話讓李牧笑了笑,放下筷子,摸了一下這個漢家女子的頭發,說道:“我也隻是這麼一說,沒想到香兒心底還是如此善良,沒有讓仇恨淹沒了善心。”
“這是好的。”
香兒恍然大悟道:“公子是在考驗我。”
“不,我確實是這麼打算的,既然你們認為這樣做是殘忍的,我們可以換一個辦法。”
李牧才沒有心善一說,他的心善隻對親友的,所有的敵人,隻能麵對他殘忍的一麵,承受他狂暴的怒火。
聖人說過,君子不欺之以方。
對待敵人,他更奉行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策略。
雖然,他不至於學這些羯族胡虜食人,吃羯族的肉,他卻可以讓他們挨餓,餓到他們自己吃自己為止。
要知道,當一個人餓到極限,是什麼都可以吃的。
饑餓達到一定程度,是可以讓人失去理智的。
不過,讓他欣慰的是,香兒她們並沒有被仇恨淹沒,心裏還存在著善心,懂得向他提出不妥之處。
這是很好的,比變成一個冷血的複仇機器要好的多。
人是可以殺死的,但是絕對不能用這種方法殺死。
七萬多羯族胡虜如果自相殘殺,啃食起自身來,城西之地一定會變成森羅地獄,人間煉獄,從今以後都無法住人了。
......
簡單的說完羯族胡虜的事情,香兒又說起那些救下的漢家同族,數目眾多的漢家女子來。
“公子,昨天我們救下的那些漢家女子安排好了,都住在城南,數目也統計完了。”
李牧一聽,問道:“有多少?”
在被生死營的漢家女子帶去查看的時候,一眼望去,圈禁漢家女子的羊圈很大,有些望不到邊。
能達到這種效果的,其規模絕對有萬人不止。
人滿過萬,一望無際,並不是說著玩的。
香兒接著說道:“公子,總共有一萬一千三百人,本來是有兩萬多人的,隻是那些漢家同族都在半路.......。”
說著,香兒不再說話了,低下了腦袋,看著手中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