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秋抬起頭,認真的看著他,“老師,離秋是不可能娶青衣的。”知道他說的是什麼,無奈,卻不得不拒絕。他怎能誤了人家姑娘的一生。
“為何?”劉桓的聲音染上薄怒,仍克製著,他不懂他到底在堅持什麼?青衣溫婉善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真是像極了她娘親。
“老師應該明白,離秋有許多事已記不清了,萬一離秋早已娶妻,或者許了親事,這如何對得起青衣。”離秋手心微微有些汗,卻也不得不扯出這個略顯蹩腳的理由。
“這就是你搜腸刮肚想出來的借口。”劉桓怒道,“今兒個你要是說不出個能說服老夫的理由,這青衣你是娶定了。”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他怎能看著自己的女兒為了這個小子暗自傷心落淚而無動於衷。
“老師。”離秋無奈的喚了一聲,想要讓他稍微平靜一下,奈何隻得到他狠狠的一瞪,卻仍是不鬆口的說,“我真的不能娶青衣。”手探上束發的玉冠,微微一拉,三千青絲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再拿下喉間貼著的薄膜,恢複細膩溫柔的聲音,“我是女子。”
“你,你,你……”劉桓看著身著男裝的女子,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他是女子?他是女子!他竟是女子,他們在一個屋簷下生活這麼久,都沒有發現他是個女子。他忽然覺得自己好笑,自己在官場打混這麼多年,竟是連他的本來麵目都沒有發現,不僅勸他入仕,還想著讓他娶自己的女兒。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著,劉桓的雙眼漸漸由不可思議平靜下來,冷淡的說道,“我明天會對外宣布你合輕易的婚事。”
“老師。”離秋驚呼出聲,他怎能再把他們一家拉下水。
“國主想要招你為駙馬,君命難違,你的身份要如何娶?娶之後你又該如何安置公主。”劉桓有些悲哀的說道,他的惹禍上身,他的無奈,如果他被揭穿身份,隻怕他們劉家也脫離不了幹係。
離秋沉默不語,這些問題他想過,卻沒有解決之法,隻是他不想再牽連任何人。
“欺君是死罪,抗旨也是死罪,娶了青衣,能為你掩飾欺君之實,也能為你抗旨提供理由,”劉桓歎了口氣,這實屬下下之策,他又怎舍得讓自己的寶貝女兒陷入這種境地,“等到時機成熟之時,再向國主辭官請退,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老師。”離秋直直跪了下去,這份大恩他如何能受的起,“等到東窗事發的時候會連累你們的,離秋不怕死,所有事離秋願一人承擔。”
劉桓疼惜的搖搖頭,“孩子,能活著何必去死,即使不這麼做,同樣會連累,這是最好的辦法了。”劉桓歎了歎氣,他也不想這麼做,他也不想這樣葬送青衣一身的幸福,可是除了這樣,他還能怎麼辦呢?
“老師。”離秋急急喚道,想要阻止他這個荒謬的想法,劉桓揮了揮衣袖,止了他要說的話,“劉福,去請小姐過來。”又看向女子,“為了不讓青衣越陷越深,我會告訴她你女子的身份。”
離秋沉默的點頭。
“爹。”青衣進門,卻瞬間愣在原地,誰能告訴她這是怎麼回事,這個傾城絕色的女子是誰?為什麼有一雙藍眸,和他一模一樣的藍眸,“騙我,你騙我。”青衣失魂落魄的呢喃出聲,踉蹌的後退幾步,眼淚奪眶而出。
“青衣。”離秋不忍看到她的樣子,出聲喚道,他不想傷她,卻實實在在的傷了她。
“不要叫我,你不要叫我。”青衣大喊著,轉身跑出房門,背影脆弱的讓人心碎。
劉桓看著跑遠的背影,心裏是痛,是傷,是難過,最後都化為一聲歎息。雖然殘忍,可又能怎樣,隻怪自己識人不清,“你先回去吧,老夫會和她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