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了看他含笑的眼,喉結動了一下,理了理衣衫,冷哼道:“興致全沒了,我們走。”說著便要離去。
“慢著。”一顆石子打在男子的膝蓋上,男人腿一軟,跪了下去。“還不給你姑奶奶道歉。”
男人忍著膝蓋傳來的痛意,低著頭硬邦邦的說了句,“對不起。”
“啪。”男人的臉上手指印早已縱橫交錯,離秋優雅的擦著手,“姑奶奶。”
“姑奶奶,對不起,是小人冒犯了。”男人低著頭,聲音裏帶著哭腔。眾人看到自己的老大都這樣了,也都畏畏縮縮的附和著。
“還不滾回去,留著討打。”男人聞言,如獲大赦般,起身,離開。又一顆石子光榮的落在他的另一隻膝蓋,男子終於忍不住,慘叫著跌坐在地上,“你們可真是該死,竟然聽不懂本官的話,本官是讓你們滾……回……去。”
一幹人忙不迭的躺在地上,慢慢的向前滾去,離秋見狀,冷笑一聲,真是蛇鼠一窩,一家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他連丞相兒子都不怕,還會怕什麼侄子?走到女子麵前,看到他破碎的衣衫,脫下外袍該在她身上。
“謝君大人出手相救。”女子微笑的說道,嬌小的臉被淚水覆蓋,讓人心生憐意。
“公主客氣了,下官送公主回宮。”離秋禮貌的說道。
“我這個樣子要如何回宮。”女子淒慘的一笑,若不是他及時趕到,她怕是要命喪於此了。
“那。”藍眸看了眼略顯狼狽的人,“公主若是不嫌棄,先到寒舍休息。”
“有勞君大人了。”拉緊了披在身上的白色衣袍,上麵淡淡的薄荷香味,竟讓她有些迷戀,不禁暖暖的笑了。
“公主為何隻身在外?”離秋領著女子向前走去,忽覺得這樣的沉默有些不自在,發問道。
“我每月的今天都會出來,照顧那些無家可歸的乞丐。”明德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隻可以看出她微紅的臉。
“彩娥姑娘在宮裏幫您掩護。”離秋淡淡的接到,這公主還不是一般的大膽,手無縛雞之力還敢一個人在外麵晃悠。
明德的頭低的更低了,覺得有些尷尬。
“公主此舉本無需瞞著國主,大可以帶著侍衛出來,光明正大的彰顯皇室風範,還可以為國主樹立形象。”
“君大人所言極是,是明德考慮不周。”說著看了眼神色淡然的人,不禁有點心旌神搖。隻一瞬又黯然的低下頭,“聽聞君大人要娶妻了。”
離秋隻是微微一笑,不知該如何回答。可這笑在明德眼裏,隻當他是默認。
“公主,到了。”離秋看到兀自出身的人,出聲提醒道。
明德抬頭看著高大的門,心有些微微向往。
“公子,你可回來了,劉小姐等你許久了。”小布忙迎上來,看到他身邊披著他外衣的女子,“這位姑娘是……”
“明德公主。”隨意的應道,麵上卻是一喜,自己正想著去找她,沒想到她先來了,明德看到他的喜色,有些失落,劉青衣是他的心上人嗎?這一想竟是連小布的請安都沒有注意到。
劉青衣遠遠的看到走來的三人,待看清他身邊的人時,愣了一下,覺得心口一悶,臉色有些不自然。
“小布,你帶公主下去換件衣服。”離秋一進門就對著身後的人吩咐道。
“公子莫不是糊塗了,難道要讓公主穿小布的衣服,小布的可都是粗布麻衣,怕傷了公主。”小布好笑的看著自家公子,讓一國公主穿奴婢的衣服,她小布可沒這麼大膽。
離秋一怔,好像有些道理,“那你現在出去買一套好了。”
“不用,不用。”明德拉住女子的手。“不用麻煩了,我沒關係的,就有勞小布姑娘帶我去換件衣服。”
小布看著這個毫無尊貴架子的公主,心裏一陣喜歡,得到了公子的默許,帶了她回屋。
青衣皺了皺眉,隻覺得這一幕礙眼,卻不知礙眼的是他們還是自己,隨即淡淡的說,“既然君公子還有事,那小女就先告辭了。”
“青衣,青衣。”離秋在後麵叫著,隻看到女子隨風飄起的衣衫,不禁有些鬱悶,離秋呆呆的站著,半天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她怎麼了?從自己進府到現在還未曾與他說過一句話,應該不是自己招惹了她吧,離秋如是安慰自己。隻是他還為來得及告訴她,他會在出征回來之後,向國主請辭,那他們就可以過自己的生活,不用被牽絆。卻不知這個想法隻是他的一廂情願。
而一旁坐在轎中的青衣,也是一陣懊惱,隻覺得自己的脾氣發的莫名其妙,她是公主,他是朝臣,爹爹說他日後可能還會做駙馬,他對她照顧點似是理所應當。可是她就是生氣,她明知自己是女子,卻還要去招惹公主,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公主含情脈脈的眼神,真真是不自愛。想著想著,青衣似乎為自己的生氣找到了理由,心也稍稍寬慰了些,便不再去氣,反而怪起自己的小心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