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十裏亭,南宮月一身紫衣,坐在亭中,手中的酒杯輕輕的晃著,抬眸,看著不遠處的走來的兩人。
“國主安康。”兩人走進亭中,齊齊跪下行禮。南宮月扶起兩人,溫和的說道:“二位愛卿,孤此次讓二位不與大軍同行,是希望二位能繞道去嶺南城,把這封信送去給國師。”說著,從衣袖裏取出一封信,木夕接過信,“臣等定不辱命。”
國師?北冥曾經的風雲人物,當時各國的人談到他沒有不色變的,隻是在十年前不知為何隱退,至今都沒有人再見到過他。腦海裏浮現出小布說過的話。離秋低頭稱是,心裏有些不安,是要發生什麼事了嗎?需要請這位頂頂大名的國師出場。
兩人不再多言,翻身上馬,朝遠處奔去。
南宮月看著漸行漸遠的身影,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隻希望莫言能幫他確認他心中所想。
兩人禦馬前行,木夕看著微暗的天色,放慢了速度,停在一條小溪邊,離秋不明所以的跟著他停下,茫然的問道,“木將軍為何不走了?”語氣不禁有些焦急,若再不快點,怕是在天黑之前趕不到下個城鎮了。
木夕看著他急切的臉,下了馬,坐在溪水邊,不緊不慢的說道,“前麵的樹林裏野獸甚多,夜晚出行極其危險,我們今晚就在這裏休息,明天一早再出發。”
“若是加快速度,說不定能在天黑之前穿過樹林,趕到下一個城鎮。”離秋聽到他說要在這裏休息一晚,心裏更是十分不願,對於這種在野外露宿,他毫無經驗可言,更是避之唯恐不及,一想到要風餐露宿心裏就覺得毛骨悚然。
“君大人對這片樹林熟悉嗎?知道下一個城鎮裏這裏有多遠嗎?即使我們再怎麼快也不可能在天黑之前走出這片樹林,若是君大人不怕那些吃人的野獸,大可以自己走。”木夕看著他,他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一個養尊處優的貴公子,自是不習慣這種生活。
他語氣中的不屑,讓離秋有些尷尬,明白他眼中的輕視,奈何時事實也讓他無從辯解,隻得低下頭,在溪邊坐下,掬起一把水,洗了洗臉,又小心翼翼的拿出帕子擦了擦臉,動作優雅高貴,讓身旁的人隻是看著也覺得是一種享受,然而這個身邊的人除外。木夕看著這樣的他,眼裏的不屑更深,不禁出聲諷刺道:“行軍打仗自是要辛苦些的,若都像君大人這樣講究,怕是早就沒有北冥這個國家了。”
離秋手一頓,斜眼看了看正冷嘲熱諷的人,緩緩開口:“若是木將軍看著礙眼,大可以不看,臉是給別人看的,保持整潔幹淨是對他人的禮貌。”
木夕麵無表情的轉過頭,不與他爭論,隻當他是在狡辯。轉身去喂馬。離秋雖氣他剛才的句句帶刺,但看到他對馬的小心照顧,如同對妻子般的真實,心裏存了份感動,能對動物這麼好,就算是嘴巴再怎麼刻薄,也肯定是個好人。隻當自己不入他的眼,才得他如此刻薄的對待。如此想著,心漸漸也寬了許多,卷起袖子,走過去和他一起喂馬。
木夕瞟了他一眼,看到他生澀的動作和不聽他話的馬兒,不動聲色的笑笑,離秋生氣的看著這匹硬是要和他作對的馬,心裏怒火騰騰,它可真是不知好歹,自己好心喂它吃東西,還如此不領情,木夕無奈的搖頭走過去,輕撫著馬脖子,順手接過離秋手裏的幹草,遞到它嘴邊,馬兒慎重的看了他一眼,才低頭乖乖的吃著草。
離秋雙手叉腰,對著馬兒翻了一個白眼,一陣無語。
傍晚的風帶著點滴涼意,卷起他們的發絲,發尾隨風交纏在一起,離秋站在他身邊,學著他的動作,看到它乖乖的吃下,才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木夕看到他的笑,微微一怔,也輕笑一聲,離秋彷如發現新大陸般,看著他,他笑了,不是冷笑,不是嘲笑,而是溫和的笑,就如那春風般溫柔。木夕被他看得一陣尷尬,收了唇邊的笑意,冷冷的說,“這馬兒隨是畜生,卻也有靈性,它隻有感覺到你的好意之後,才會乖乖的聽話,否則你也奈何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