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總會過去,就像光明總要到來一樣。離秋騎在高頭大馬上,在喜樂和歡快的鑼鼓聲中緩緩的向君府走去。在他身後的八人大轎中坐著的是他的新娘,離秋麵無表情看著周圍圍觀的百姓,臉上沒有絲毫的喜悅之色。眸光一轉,瞥見人群裏的白衣男子和他身旁有些興奮的藍衣女子,心狠狠的抽了一下,狼狽的回避著他們的視線,心裏忽的煩躁起來。
“新娘下轎。跨火盆。”
青衣在喜娘的攙扶下,小心的走下轎子,大紅的嫁衣包裹著他小巧的身體,金色的繡線描繪的鳳凰在嫁衣上展翅欲飛,讓人們忍不住暗歎這衣服的華貴。
離秋看著上座笑的有些虛弱的人,喉嚨有些哽咽,明知道所托非人,他也隻能笑著看著自己的女兒出嫁。
“國主駕到。”
尖細的聲音讓眾人一驚,心裏暗暗揣測,這君大人麵子可真大,連國主都親自來參加他的婚禮。
“國主萬歲萬歲萬萬歲。”所有人朝著門口跪下,低垂的頭,隻看到一雙黑色的長靴從眼前走過。
“平身。”南宮月淡笑著在主座上坐下。
離秋抬眸,今日的他身著便服,月白的長袍配上肩頭精致的梅花,卻絲毫不覺得單調。藍眸投向他身後的人,藏青色的長衫,腰間配以同色係的腰帶,簡單大方,卻又不失高貴。眸中射出探究的光,他是誰?為何他從沒見過他?而且他從一進門便盯著自己看,目光也讓人複雜難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喜娘的高呼聲拉回了他跑遠的思緒,藍眸輕垂,看著地麵。
“夫妻交拜。”
“君大人。”正欲起身的人,被喊聲拉住腳步,離秋看著來人,有些不明所以的皺眉,他似乎不認識他。
而來人也沒有說任何廢話,直接展開手上紅色的宣紙,“樓外樓老板送玉如意一對,祝君大人與新婚夫人萬事如意。送龍鳳配一對,祝二位相伴白頭,送金玉翠珠不要一對,祝二位和和美美,送鑲金鏤空釵一對,祝二位新福美滿,送白玉手鐲一對,祝二位執彼之手,與彼偕老,送江南絲織錦十匹,祝二位錦上添花,早生貴子。”來人讀完後,看著麵色淡然的人,恭敬的說道,“君大人,禮已送到,在下告辭。”
離秋看著魚貫而入的貴重禮品,握著紅花的手緊了緊,現場安靜的有些古怪,沒人敢說一句話,南宮月有些沉默的看了一眼身後的人,見到他搖了搖頭,回過頭,看向背脊僵硬的人。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沒人提醒他吉時已過,離秋就這麼站著,然後冷漠的說了句,“繼續。”
喜娘終於從冷寒的氣氛中反映過來,再次高喊,“夫妻交拜。”
“禮成,送入洞房。”
婚禮依然繼續,眾人卻在心裏驚訝著,樓外樓老板一向不在世人麵前出現,而這次居然為了君大人的婚禮,送來這麼多罕見的賀禮。這君大人究竟是何許人也?
夜漸漸降臨,離秋仍一杯接一杯的喝酒,隻要有人敬酒,他一概來者不拒,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想喝酒,想喝醉,仿佛隻有醉了才能避免今晚的尷尬。但是,為什麼越喝卻越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