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有些冷,離秋看著院裏楓樹枝頭飛舞的紅葉,皺了皺眉,仰頭喝下一口酒,低聲吟道,“楓葉飄零紅日憐,杜康解憂醉無邊。秋風陣陣催人老,歲月悠悠年複年。”
南宮月太安靜了,安靜的他有點心慌,他為什麼還沒有動作,他突然就厭倦了這樣單調的生活,每天喝酒,他的酒量是越來越好了,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醉過了吧。
“公子。”林三遠遠的跑近,“公子,國主宣您進宮。”
離秋點了點頭,還真是想什麼來什麼,放下酒壇,帶著滿身的酒氣,向外走去。
林三有點愣了,公子難道都不用換件正式的朝服嗎?
勤政殿
南宮月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君愛卿,想你近日來足不出戶,定是不知道,這外界的流言了。”
離秋低頭不語,感覺到眾人投射到自己身上的怪異的目光,心裏有些莫名其妙,隱隱的想到了些什麼?
“坊間可在傳君大人你是女子。”南宮月的聲音不疾不徐,沒有任何的感情,漆黑的眸子,淡淡的看著下麵的人。
離秋扯了扯嘴角,這蒙紹誌果然是個不讓人省心的主,走了還要給自己捅這麼大一個簍子,他不會傻到以為隻要自己的身份被揭穿,自己就會乖乖的去尋求他的庇護吧。
他緩緩的抬起頭,眼神冷漠的掃過眾人神色各異的臉,對上木夕擔憂的眼神,平靜的移開眼,看著上方的人,“然後呢?”
南宮月驀地沒有反應過來,竟是接不上話。
離秋看到他呆愣的表情,眼裏閃過一絲嘲諷,“國主和眾位大臣的意思,是想讓君某如何做?當眾驗身嗎?”
“是該當眾驗身。”一個大臣聽著他自己主動這麼說,立馬跳了出來,義正言辭的看著他,“若大人是女子,則是欺君之罪,理應當誅,若是男子,則更應該驗明身份,公告天下,以免大家繼續猜疑,有損大人清譽。”
離秋看了看他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手緩緩的拍著,這可真是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嘲弄的神色,看的那個大臣一陣尷尬,又不能輸了陣,仍是一步不退讓的站著。
南宮月神色有些怪異,黑眸終於不再無波,眯起眼冷冷的看著他,一時間搞不懂他想幹什麼。
離秋沒有再說話,手緩緩的伸向衣襟上的紐扣,木夕一著急,想要上前,卻被他警告的眼神製止,隻能神色慌張的站在原地。
一個紐扣解開了。
他的動作很緩慢,就像在播放慢鏡頭一樣的緩慢。
所有人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南宮月瞳孔一縮,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有些大臣被嚇得一愣。
“夠了,孤累了,都退下吧。”
一些大臣還想說什麼,在看到君王不善的眼神之後,乖乖的閉嘴退下。
離秋扣回紐扣,看也不看南宮月一眼,徑直走了出去。沒有停留,直接回了君府。鐵青的臉色讓門口的侍衛一愣,他們的主子好像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
離秋隻覺得胸口悶得慌,他也是今天才發現南宮月早已知道了他女子的身份,究竟是什麼時候知道的,他這樣默不作聲的到底想幹什麼?
握緊的雙拳在看到湖邊站著的人時,有些放鬆下來,她的背影有些孤寂和脆弱,讓他的眉皺了皺。青衣這幾日一直如此,沒有掉一滴淚,每日睜著美麗的大眼睛,迷茫的看著周圍的人,雙眼空洞無神,她也會莫名其妙的抓著周圍的人一陣咆哮,隻是不哭,一雙眼幹澀通紅,卻獨獨沒有淚。沒有人知道她要幹什麼,隻是罵她不孝,竟然連爹爹的喪禮也不出席。然而真正看到她表現的人也隻是說她瘋了。
但是離秋知道,她隻是迷茫了,有些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她不知道該如何去承受,不知道該如何表現自己的悲傷,所以才選擇這樣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