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凡見他重獲自由之身,心中亦為這老者高興。“恭喜前輩!”
那老者轉身看了雲凡一眼,神色激動,“一百年了,一百年了!”
雲凡不由大吃一驚,“前輩,你被困了一百年了麼?”
那老者淒然點了點頭,突然望著雲凡,“小子,你救了我,可有什麼想要的麼?”
“我?”雲凡聽了微微一笑,“哈哈,前輩,我所希望的在救你之前已然言明,其他別無所求。”
那老者眼中精光一閃,笑道:“嗯,那你可知我是何人?”
雲凡搖了搖頭,“我救你隻是因為你受魔君所困,與你身份無關,而且你我既已成為朋友,你若肯說我也不必問,若不肯說,我也不會勉強。”
“哈哈,”那老者突然朗聲大笑,直震的雲凡耳膜嗡嗡作響,腦袋一暈,險些昏倒。
“好小子,”老者道,“天下敢跟我這麼說話的屈指可數,你年紀輕輕,竟有如此膽略。你可知‘浮生苑’麼?”
雲凡搖了搖頭,茫然的望著老頭兒,對浮生苑卻是聞所未聞。隻聽那老者又道:“也難怪,你小小年紀,不過是井底之蛙,天下之大,你又知道多少。”
“呃,”那老者想了想,突然微微一笑,須發飄飄,對雲凡道:“你可願拜我為師?要知道,老夫從不肯輕易收徒。”
這一問著實令雲凡大吃一驚,他方才見過這老頭震斷北海混金鎖,知道這老者道行之高,絕不在白長風之下,倘若拜他為師亦無不可。然而,轉念一想,自己既然已經拜白長風為師,豈能再投他人門下,若如此,自己豈不是背信棄義,豬狗不如。
“白大哥雖然生死未卜,也未能傳我什麼道法,但是我相信我們會有相見之日。若真不能相見,我一輩子也隻會有白長風一個師傅。”
那老者見雲凡起初麵露欣喜之色,而後卻消失不見,隨之被堅毅和自信取代,心中也明白了幾分。
“小子,天下想拜我為師之人多不勝數,我卻瞧也不瞧他們一眼,你可是想好了?”
雲凡挺胸而立,昂然道:“前輩垂愛,雲凡感激不盡,但是雲凡已有授業恩師,實在不能另投他人。”
“是白長風?”
那老者一言道破雲凡師從何人,不由讓雲凡身子一震,“你怎麼知道?”
“嗬嗬,”那老者幹笑幾聲,“你方才運氣法門,柔和卻又霸道,與白長風頗有相似之處。”
雲凡不禁心中一喜,“前輩認識白大哥?”
那老者歎了一口氣,“豈止認識,我與他打的架還少了麼?”
說著,隻見雲凡突然臉色有變,“怎麼?白長風出事了嗎?”
雲凡當下將白長風與自己為魔域追殺之事細細道來,那老者聽了不住歎息,“想不到這一百年來魔域蠢蠢欲動,大有一統天下之勢。白長風定是探聽了什麼重要情報,否則魔君也不會放出‘惡魔誅殺令’,看來天下又要生靈塗炭了。”
“前輩,那……”
那老者似乎看出雲凡心中所想,“你放心,魔君雖然重創白長風,但是他自己也必然受傷,憑他手下那些廢物,是奈何不了白長風的。”
聽了此言,雲凡這才心中一寬,稍有安慰。便在此時,雲凡突然覺得丹田之中,炙熱如火,痛楚難當,頭上已然滲出點點汗滴。那老者看他麵色蒼白,眼中隱現赤紅之色,當即身子微動,伸手淩空虛點,封住了雲凡幾處大脈。
隻聽那老者道:“你體內因蚩尤之血之故,無法凝氣,我雖不知你何以平日能壓製這股邪力,但此番看來,蚩尤之血已然覺醒,日後恐怕會更加難以控製。”
雲凡見他雖如此說,臉上卻並無異色,於是道:“難道前輩知道如何壓製這股邪力麼?”
“哈哈,”那老者聽了,突然大笑起來,眼中頗有傲色,“你當‘醫仙’二字是白叫的麼?我雖然現在沒有全然恢複修為,不能從你體內盡數除去蚩尤之血,但是壓製住這股力量還是可以的。”
說完,隻見他伸出五指,淩空一探,五指之上突然出現五道異光,隨即向雲凡小腹按了下去。雲凡隻覺丹田一痛,那股炙熱之感也隨之消失了。
隻聽那老者道:“眼下我用五行封印壓製住蚩尤之血的力量,你也可以和他人一樣,正常修為。但是你記得,切不可再用蚩尤之血的力量,也不得多行殺戮,否則,蚩尤之血一再激發,你或許連命也要交代了。”
雲凡聽了,不禁心中一喜,拱手道:“是,晚輩記下了。那我們可以出去了麼?”
那老者看了他一眼,“出去?哼,小子,你剛剛替我解開封印,體內更是大受蚩尤之血反噬,我勸你還是暫時待在結界之中,一來可以安心修行,二來有何異狀我也可以為你調理。”
“可是,”雲凡想到自己在赤陽城還是嫌疑之身,這般躲在這裏,不知他們會不會難為劍心。而在這時,那老者又看破他心中所想,“你放心,你身在此處,肉身不過是昏迷而已,若是有何與你不利之事發生,你在結界之中亦可感應,何況有老夫在此,你還怕死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