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虛子刹那之間便將一名已步入離合之境的高手誅殺,道行之高簡直匪夷所思。不過,林峰卻是一臉難過,緩緩走到林震山身前,跪下。
“他雖不仁,我卻不能不義,他雖入魔界,卻還是我的師傅。”說著,抱起林震山,步履蹣跚地走了出去。望著他的背影,雲凡竟隱隱感到一絲悲涼,他對林峰印象還算不錯,方才又見他挺身為劍心阻止林震山,心中感激莫名,卻不知如何開口勸慰。
而此時,玄虛子徐徐走了過來,察看劍心的傷勢。
“前輩,我妹妹她……”
玄虛子瞪了他一眼,顯然對這“前輩”二字頗為不滿。
“放心吧,她是劍靈,死不了,最多再沉睡千年。”
“啊?”雲凡聽了,不禁大吃一驚。
“啊個屁。”玄虛子大罵一聲,“你當我‘醫仙’是吃幹飯的麼?”說著,右掌緩緩送出,抵在劍心眉心之上,一股柔和之力慢慢傳了進去。
不消多時,劍心一張俏臉由白轉紅,氣色漸漸好了起來。片刻之後,玄虛子收了回來,掌心一翻,一顆紅色藥丸出現在手中。
“吃了它!”
劍心接了過來,“多謝前輩!”
這顆藥丸乃“浮生苑”治傷良藥,入口即化,劍心服下之後,麵色紅潤,與激鬥之前無二。雲凡看了心中不由大喜,“妹妹,你覺得怎麼樣?”
“我已經完全好了,哥哥不必擔心!”
雲凡點了點頭,轉身便要道謝,“多謝……”隻是偌大的任府之中,除了幾名重傷不死的家丁遠遠望著他二人,卻哪裏有玄虛子的半分影子。
這時,隻聽空中一個聲音傳來,“小子,記住我對你說的話,他日有緣,你我自會相見。”
“他走了!”雲凡心中道。
雖然短短數日,但這玄虛子前輩與自己可謂是亦師亦友,相見恨晚,已是忘年之交。此番離去,不知何時才能相見,想到這裏,雲凡不由心中傷感,難過已極。
“哥哥?”劍心將七星劍收了,輕聲問道。
“我沒事。”雲凡笑笑,“我們這就去林家,拿了我們的衣物,這就離開這個地方。”
“嗯!”劍心點頭答應,隨雲凡向林府走去。
隻是,當他再次回到林府,卻見到林府已不複前日光景,空蕩蕩的府中倒似無人居住一般。林震山一死,手下的人死的死,逃的逃,百年基業,終究也毀於一旦。
走過穿堂,尚未看見後園居住之所,卻聽一陣爭鬥怒喝之聲。
“柳晏,你做什麼?放開我!”聲音中隱隱帶有哭腔。
“混蛋,放開師妹,否則我對你不客氣了!”
雲凡與劍心相視一眼,快步走了過去。卻見柳晏手持一柄長劍,劍尖之上尚有血跡,而在正廳前地上躺有一人,正是林震山之妻林夫人。
原來,林震山向任府發難之時,柳晏尚在受罰,不曾參與此事。如今,林峰背負林震山回府,府上人心渙散,多數離開了。而柳晏覬覦《斬龍訣》多年,今日恰逢林震山身死,林峰負傷,府中再無敵手,便要林夫人交出《斬龍訣》。
然而,林夫人雖是女流之輩,卻不是怕死之人。柳晏激怒之下,將其殺害,可他心中畢竟對林瑞兒情深意重,不肯加害,並出言要娶其為妻,繼承林府家業。林瑞兒如何肯依,林峰出口訓斥,便有了雲凡進門時這段對話。
“哼,林峰,你當公子真的怕你不成?”柳晏冷笑道,“你們都當我是有勇無謀,資質愚笨之人,卻不知這些年我隱忍不發,任由別人欺辱,等的就是今天,哈哈……”
林峰見柳晏不聽勸阻,執迷不悟,當即大喝一聲,手中仙劍光芒閃爍,急刺而出。豈知柳晏雙目一寒,手中長劍登時光芒大盛。當日他與雲凡首次相見,便已到元化之境,殊不知,這幾年他隱忍不露,早已到了辟穀之境了,與林峰相差不多。
然而,林峰如今重傷在身,如何是他對手,卻見柳晏揚手捏個法決,一道淩厲劍芒激射而出,生生擊在林峰身上。林峰登時吐出一口鮮血,重重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