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燕臉上一驚,正欲出言相勸,卻見雲凡衝自己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轉而望了北堂無歡一眼,道:“前輩,這一天,是不是天下所有自居正道的門閥都會參加呢?”
北堂無歡微微點了點頭,道:“你可是想清楚了?你與七琴閣天琴先生相交之事早已人盡皆知,雖然天琴先生非是大奸大惡之徒,卻與正道少有來往,而且六合門深信兩儀鏡失盜之事與此人有關,你若前往勢必會惹火燒身。”
雲凡淡淡一笑,“那又如何?該麵對的遲早都要麵對,盜寶之事我心中無愧,有何所懼。更何況我還要向那太乙、萬花兩派‘打聽’天琴前輩的下落。”
東方白緩緩站起身來,望了雲凡一眼,“看來你心意已決,我們也不強留,隻是中州離此地也不甚遠,所行也不急於一時。”
雲凡微微點頭,“是,多謝前輩,待劍心身體全然康複,我們便動身前往中州!”
南宮燕望了雲凡一眼,忽的眼中一紅,輕咬貝齒,轉身跑了出去,雲凡微微一怔,待要追了出去,但腳步剛剛邁出,驀地心中一痛,還是緩緩落了下來。
晚風輕撫,瑟瑟發涼。南宮燕端坐石亭之上,嬌容映月,委婉而淒涼,隻聽一聲溫柔之語響起,“一個人在這,不冷麼?”
南宮燕轉過頭望見雲凡柔情似水的眼中盡是關懷之意,不由心中一熱,微微一笑,隻不過那笑容是如此無奈,如此牽強。許久,她才道:“你明知中州凶險,為何還要前去?”
雲凡輕歎一聲,右手捏個法訣,忽的一聲脆鳴,一張通體發著玄青色光芒的玄天尺赫然出現,橫在雲凡身前,似石非石,似玉非玉,如沉睡的女子,安詳而美麗。
但見雲凡輕輕撫摸尺身,悠悠道:“我自幼孤苦,雖然身邊不乏真心待我的親人,卻從來沒有一個相知相識的朋友,隻有白大哥、天琴先生不嫌棄我是一個狗屁不通的野小子,對我敞開心扉,授我琴藝道法,他們真心對我,我便舍命相報。”
南宮燕聽他言語愁苦,心中亦是感傷,隻聽雲凡又道:“隻可惜他縱橫一生,後來卻被小人暗算,若不能為他討回公道,百年之後,我雲凡有何麵目見白大哥和前輩於九泉之下。”直到此刻,他仍是不知道白長風與天琴先生究竟是生是死。
南宮燕聞言,登時嬌容變色,兩行清淚緩緩落下,低聲道:“倘若你有何不測,我也不要一個人活在世上!”
雲凡微微一怔,伸手將南宮燕攬在懷中,在她俏麗的臉上輕輕一吻。殘月高懸,夜風蕭蕭,吹在他二人身上,竟是如此的傷懷,如此的淒清。
不覺間又過了三日,隻說雲凡將心中所想與劍心說起,劍心從來都是以雲凡為準,天涯海角至死相隨,當下欣然同意,與雲凡同赴中州,縱是刀山火海也一起去了。
城主府大廳之上,四位城主端坐上首,南宮夫人則在右手邊首座之上,楊逸側立一旁,卻唯獨不見南宮燕。隻見雲凡和劍心立在廳下,說道:“雲凡多謝四位前輩款待之德,劍心身體現已康複,我二人有事在身,便不再打擾,特來向城主辭別。”
東方白看了雲凡一眼,道:“雲凡,你心意已決,我也不便多說,隻是此去中州,勢必困難重重,然而我兄弟四人早已退隱多年,也不便插手此事,你可明白?”
雲凡微微一笑,知道東方白四人乃世外高人,早已不理天下事,但他既然有心足以令人感動了,不由心中一暖,道:“前輩之意,雲凡明白。”
東方白微歎一聲,從懷中取出一塊巴掌大小的木質令牌,四四方方,毫無特別之處,隻見他右手一揚,那令牌飄飄蕩蕩如風中落葉一般緩緩向雲凡飛了過來。雲凡伸手接住,反手觀看,隻見這木牌之上赫然寫著“東方”二字,那東方白道:“老夫素於玄門流雲道長有些交情,你此去若是能見到此人,將此牌交付與他,或許能有些用處!”
雲凡眼中一熱,道:“晚輩何德何能,勞前輩如此垂愛,實在愧不敢當!”
東方白微微一笑,“雲凡啊,老夫送你此牌,一來喜愛你性格光明磊落,不忍你受人誣陷,二來你與犬子有救命之恩,區區一個木牌,何足掛齒,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