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鈞一招將那人擊敗,伸手將長槍召回,依然麵無表情,既無勝出得意之色,又無輕視他人之意,隻是向張一宏微微欠身,便走下台去。
張一宏與流雲道長相視一笑,心道,昆侖山上官世家稱霸西域數百年,其中道行底蘊絕非等閑。雖然近年來實力有所下降,然而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豈是曇日宗這無名小徒所能抵擋的。
“這一戰,昆侖勝出。”
張一宏伸出枯瘦的手掌,自木箱中取出兩張紙條,懶洋洋的看了一眼,道:“接下來,由玄門弟子……”
隻是他話未說完,忽聽一個陰沉的聲音響起,“哼,什麼狗屁會武,不過是一群飯桶在一起跳舞罷了,真是無趣的緊。”
正道會武乃是正道中最為重要的盛事,一甲子一次,向來為各門派視為重中之重。然而,今日卻被人說成“飯桶跳舞”,真是奇恥大辱。在場弟子紛紛揚起充滿怒火的雙眼,向那人望了過去。
隻見說話之人,在一個毫不起眼的角落,身穿粗布衣衫,破破爛爛,頭戴鬥笠,佝僂著身子,似是年紀不小。在他身旁並無他人,看來隻有他一人,如今在各派師長麵前侮辱此盛會,便是將整個正道罵了,此人真是忒也大膽,卻不知他是何來曆。
“老頭兒,你在胡說什麼?”
“說誰飯桶,老頭兒,找死麼?”
“他媽的,你一個臭要飯的,咱們名門正派向來不濫殺無辜,你若是再胡說八道,休怪道爺劍下無情。”
“快滾吧,死老頭兒!”
這偌大會場,一人罵出,登時各門派弟子紛紛叫嚷起來,一時間,場中沸沸揚揚,瞬間變成了市井集會,不成體統。
就連雲凡與楊逸站在人群之中,對眼前藏在鬥笠下的老頭兒有些好奇,竟敢在此地公然侮辱正道門閥,不論他道行如何,這份膽氣便是天下少有人能及的上了。
“咳咳”,張一宏輕咳幾聲,“諸位請安靜。”聲音雖然不大,卻非常清楚的送到了所有年輕弟子的耳中。更重要的是,當聲音入耳,眾人登時嗡的一聲,紛紛掩耳。好在張一宏隻是要他們閉嘴,否則道法若是再強些,隻怕會震破年輕一輩弟子的耳膜,甚至令其失去神智。
“好一個‘辟魔梵音’,這些年,張先生執掌中州,不但將其治理的繁榮昌盛,而且道行精進,真是可喜可賀啊。”
張一宏冷笑一聲,“哼,閣下是誰,看樣子,不似我正道中人吧,可否將鬥笠摘下,令張某人一睹真容啊?”
“嘿嘿,”那人笑了幾聲,“這張臉醜陋不堪,不看也罷。而我,哼,自然不是你們什麼狗屁正道中人。我就是一孤魂野鬼,隨風而散,隨風而息,一生飄蕩,風往哪吹,我就在哪裏。”
這一句話說出,張一宏不由一怔,同流雲道長及其他門派尊長對視一眼,卻依然看不出他究竟是何來曆,要說他們活了數百年,天下有名之人幾乎全部知曉,卻始終想不出有這麼一號人物。
他一句一個狗屁正道,一句一個飯桶,雖然這些師長有修養,有內涵,可是這些小一輩弟子年輕氣盛,如何肯咽的下這口氣。便在此時,忽然見一年輕弟子怒喝一聲,手持銅錘便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