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
不僅是雲凡及年輕一輩弟子吃驚的望著張一宏,即便是諸派師長也是滿臉疑惑,眼前這個看似年歲不大,這場打鬧正道會武的主謀男子,居然與張一宏師兄弟相稱,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然而,張一宏卻沒有時間理會和解釋這一切,隻是冷冷望著半空中從容而立的男子,他還是那般瀟灑,三百年來容貌絲毫未變,深邃的眼眸中卻早已失去了那份純真和對師兄的仰慕,取而代之的隻有冷漠,不容逼視的冷漠。
“子夜,果真是你啊!”張一宏低聲道,言語中,充滿了悔恨和痛心。
不知何時,風停了,雨住了,天空積雲也開始漸漸散去。
那黑衣男子聽了這句話,盡管表現的非常平靜,然而,明眼之人還是看了出來,在聽到子夜兩個字時候他身子分明震了一下。
“子夜?”那黑衣男子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然後長長吐了出來,“好久沒有聽到有人這樣叫我了,不過我更喜歡現在的名字,夜魔。”
“你……”張一宏似乎有些哽咽,“子夜,你又是何苦呢?”
夜魔不去理會張一宏,隻是仰望半空昏暗的雲層,輕聲道:“師兄,我們有三百年沒有見了吧?你老了很多啊!”
再次聽到“師兄”二字,張一宏終於忍不住,兩滴清淚自眼角流了下來。“歲月催人老,子夜,你還是那樣年輕。”
夜魔哼了一聲,“師兄,子夜早已在三百年前就已經死了,如今在你麵前的是夜魔,執掌新盟之人。”
張一宏不由心中一痛,“子夜,你……”
“住口,”夜魔突然麵色一沉,喝道。方才漸漸散去的雲氣由夜魔情緒之故,此刻突然再次湧動起來。
張一宏望著空中凜然而立,衣袍翻動,曾經熟悉而如今卻反目成敵的師弟,長歎一聲,心中如針紮一般。
這個還是當年跟在自己屁股後麵天天嚷著要自己陪他玩耍的小師弟麼?這個還是當年純真善良連一隻小鳥也不肯傷害的小師弟麼?這個還是當年集萬千寵愛於一身聰慧過人的小師弟麼?
世事變遷,一念成魔,一念成佛,誰又能料到後來會變成如此模樣?
“哎,小師弟,”張一宏雖然不再叫他子夜,卻無論如何也叫不出“夜魔”二字,“三百年了,你還是放不下嗎?你可知師傅……”
“不要提他,不要提這個老東西。”
張一宏臉色一青,有些微怒,“小師弟,你不顧念師兄弟之情,難道也不顧及師徒之情麼?”
“師徒之情?”
夜魔微微一愣,突然大笑起來,頃刻間,雲氣翻滾,冷風呼嘯。
“哈哈……當年我自廢道行之時他可曾念及師徒之情,當年他將我逐出門牆可曾念及師徒之情?”
張一宏道:“小師弟,你可知師傅做了此事心中有多後悔,他也是恨鐵不成鋼啊!當年我們師兄弟中以你資質最佳,師傅有心將掌門之位傳與你,所以對你寄予希望最大,卻不料後來發生這等事。”
“哎,”張一宏長歎一聲,也不顧及其他各派是否看笑話,今日若是不把事情說清楚,恐怕日後再難見到小師弟,師傅九泉之下也難以安息,當下一狠心,說道:“當年,你與魔教妖女相戀,敗壞門規,師傅震怒之下將你關在伏魔塔中,小師弟,師傅也是萬般無奈才出此下策,若非如此,正道之中首先便不能容你,說到底,師傅也是為你好啊小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