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清風拂麵,雲凡與南宮燕相偎於亭間,雖然隻有短短兩日之隔,兩人卻仿佛經曆了生死一般,此時無語,卻能感受到對方複雜而溫馨的心境。
明月初照人,清白如玉輪。花香卻有淚,誰憐優伶魂。倘若雲凡被永遠困在伏魔塔中,此時的霜月之下,恐怕隻有南宮燕一個人了吧?
兩人沉默無語,卻又都明白對方在想什麼,知道今日的相擁愈發不易,既然不必言表,那就緊緊相擁吧。
而在另一處房間中,流雲道長和張一宏依然各執黑白棋子,下著那盤似乎永遠下不完的棋。
“其實,你依然相信雲凡對不對?”
沉默之後,流雲道長突然沒來由的說了這麼一句話,稀裏糊塗,誰也不明白。不過,張一宏明白,數百年的交情,讓他們二人極為默契。
張一宏輕輕按下一枚白子,“不知道,也許吧!”
流雲道長歎了一聲,“蚩尤之血雖然凶煞之極,但是這份力量實在非同小可,古往今來,千年之間,蚩尤之血每次現世,都能掀起天下軒然大波。你有沒有想過,倘若能夠運用這份力量,將會對我們正道大大有利。”
張一宏沒有否認,眼睛仍是盯著棋盤,“不錯,這也是魔域不惜發出惡魔誅殺令也要將他捉到的原因。可是,蚩尤之血自現世以來,從來沒有人能夠控製它。”
流雲道長頓了一頓,食中二指夾著那枚黑子遲遲不肯落下,片刻之後,突然將它落在了棋盤中的空白之處,“我想在他身上賭一把。”
張一宏沉默了,沉吟良久,突然抬起深邃而充滿睿智的雙眼,嘴角微揚,“人在世間,本身就是一場博弈,一場廝殺。”
兩日後,雲凡向張一宏提出了辭呈。臨行前,張一宏將雲凡和楊逸叫道一旁,“浮生苑雖然亦屬中州,但此地乃中原與南疆之咽喉,向來情況比較複雜,你們一定要小心才是。而且,浮生苑雖是修行中人,卻從來不歸屬正道,更不聽任何門派差遣,相反正魔兩道對其十分尊崇,隻因浮生苑修的便是醫道。”
雲凡微微一怔,似乎有些不解,“醫道?”
張一宏淡淡一笑,“所謂醫道,與你我正常修行雖然殊途同歸,但是卻又大不相同,等你到了那裏,自然可以明白。”
“不過,”張一宏頓了一下,似乎有些難以啟齒,“老夫還有一事相求。”
雲凡與楊逸不由對望一眼,心道:前輩如此神通廣大,道法精深,難道還需要我們這些初出茅廬的小輩做什麼不成。
“前輩但說無妨,隻要我們能夠做到,一定盡力而為。”
張一宏輕歎一聲,“那日小師弟……呃,夜魔盜走雷麒麟玉時,我們正道密談之時你們也在場吧?”
雲凡和楊逸微微點頭,又聽張一宏道:“當時老夫曾說有四元麒麟玉,眼下雷、火、風、均已知下落,隻有土麒麟玉尚不可知,老夫是想……”
雲凡與楊逸當即會心一笑,“前輩可是想讓我和楊大哥暗裏查詢土麒麟玉的下落?”
張一宏點頭道:“不錯,四元麒麟玉關乎天下的安危,倘若落入新盟、或者魔域手中,那時正道將不複存在,後果將不堪設想。”
雲凡沉吟片刻,鄭重道:“前輩,我明白了。你放心,我們自當竭盡所能,希望在魔域和新盟之前找到土麒麟玉。”
流雲道長也微微一笑,欠身道:“老道也在此代表天下正道謝過兩位少俠了!”
楊逸和雲凡急忙還禮,“前輩不必如此,晚輩受之不起。”
張一宏欣慰一笑,“好了,如今時日不早,你們上路吧,浮生苑離此不遠,相信三日內便可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