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呼嘯,火浪滔天。
千年幽冥馬所施乃是地獄之火,而赤火妖狐所噴火焰是赤陽真火,兩股力量正如正邪不容,每一次相撞,都仿佛是九天之上太上老君煉丹爐倒塌一般,熱浪滾滾,如身置火焰之中,好生難受。
卻不知,這分鬥法,陣勢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意料,驚動了十裏之外的兩個陰森詭異的男子。這二人一人身穿黑衣,一人白衣,一個麵色蒼白如紙,一個漆黑如同墨染,正是雲凡苦苦尋找,日思夜想也要誅殺的仇人,黑白郎君。
要說,此地離中州不遠,更是正道大派曇日宗所轄之地,雖不知黑白郎君在此出現所為何事,但至少可以斷定,他們眼下卻是被眼前這場生死廝殺所震撼了。
“你說,當日白長風將那孩子救走,不僅收他為徒,還將千年幽冥馬給了他,咱們的人幾次捉這小子,都被他躲了過去,嘿,這小子可真是命大啊!”
“哼,命大。”黑麵郎君麵無表情,依然是少言寡語,裝的一手好B。
白麵郎君道:“隻可惜,魔君另有計劃,不然,咱們兄弟二人倒可以現在就可以把他抓回去,至於蚩尤之血,自然也是咱們魔域的囊中之物。以魔君不世之材,控製蚩尤之血也不是不無辦法,到時候對付正道這幫酒囊飯袋,咱們便更加容易些。”
黑麵郎君聽了,漆黑的臉上不見任何異動,冷冷道:“浮生苑。”
白麵郎君轉過臉,笑吟吟的看著他,“你是說,浮生苑梁山伯和祝英台那兩個老東西?”
黑麵郎君點了點頭,卻聽白麵郎君繼續道:“倘若不出所料,這二人與你我道行在伯仲之間,眼下想必是在寂滅的境界,若真是他二人出手阻攔,倒還是有些麻煩。”
“不分上下。”黑麵郎君道。
白麵郎君看著陣陣熱浪襲來,戴府火光滔天,這場大戰竟然到了如此地步,忽然陰測測的笑了幾聲,“嘿,想戴宗心思縝密,當年收服赤火妖狐,納為己用,想不到卻被他寵愛有加,愚蠢之至的孫子壞了計劃,哎,此子實在難成大器。”
黑麵郎君看著前方大戰,吼聲如雷,寒聲道:“死有餘辜。”
白麵郎君微微搖頭,“這就不關我們的事了,走吧,此地不宜久留。”說完,二人身子微動,化作一黑一白兩道光芒消失在山腰林木之中。
此時,雲凡身騎幽冥馬,禦起玄天尺,已然將凶性大發的赤火妖狐壓製住,火浪也漸漸小了許多。殊不知,赤火妖狐盛怒之下足以匹敵空冥之境的修真高手,此時一來身受禁製,不足以發揮全部力量,二來他自恃靈獸,不肯屈尊於戴天明手下,更不甘做一個這般沒有尊嚴的殺戮工具,是以鬥了如此之久仍不分高下。
不過,那戴天明卻無論如何也忍不住了,雙手快速結印,身子也劇烈顫抖起來。赤火妖狐頸上咒印現出,妖狐頓時仰天長嘶,神色極為痛苦,癡癡望著雲凡,又是憤怒,又是哀傷。
雲凡驀地心中一動,陡然間念力而出,似乎與赤火妖狐心意相通,能夠感覺到它的呼吸,它的悲楚,它那驕傲狂野、勇猛不羈的靈魂。
天下蒼生,無論人畜,皆為平等。似戴天明這般無辜禁製靈獸,驅之為奴,不由觸動了雲凡心中的無名火,隻聽他大喝一聲,玄天尺豁然出手,不是向著赤火妖狐,而是向那戴天明怒射而去。
戴天明冷笑一聲,剛要禦起藍鯨,忽地胸中一痛,真元不濟,藍鯨仙劍隨即亮起半尺複又重新黯淡下去。但仙家寶物終歸是仙家寶物,見主人受難,藍鯨本能的躍了起來,擋在了主人身前。
“鐺”的一聲,下一刻,玄天尺撞在藍鯨之上,戴天明身子一顫,隨即喉嚨微感一陣甜腥,嘴角露出一絲鮮血。而此時,雙手再無力結印,赤火妖狐陡然失控,巨尾狂掃,向戴天明重重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