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之中,袁天成自始至終都麵帶微笑,趙天宇則是心中暗喜,不時向劍心望上幾眼,而那任一鳴卻是張來望去,似乎在找些什麼,片刻之後,忽然道:“不知雲凡現在何處?”
此言一出,在場諸人同時一怔,心下黯然。過了一會兒,南宮燕才悠悠道:“雲大哥自從那日之後便不知所蹤,生死未明。”
那任一鳴聽了,眼中突然有一絲驚喜與遺憾劃過,雖然這種異樣神色一閃即過,仍是被楊逸看在眼裏。楊逸哼了一聲,登時心中有氣,“雲凡吉人自有天相,倘若有人現在幸災樂禍的話,隻怕還太早了吧。”
那任一鳴在師門也是少一輩中的佼佼者,平時便有著幾分驕傲,此刻聽那楊逸弦外有音,驀地將手中仙劍握緊,緩緩抬頭,向楊逸望了過去。一時間,氣氛有些緊張起來。
這時,那袁天成突然幹咳幾聲,笑道:“楊少俠誤會了,小師弟隻是關心那位雲凡兄弟,畢竟這件事非同小可,倘若有雲凡兄弟當場與我家宗主解釋,或許會好了很多。”
祝前輩沉吟片刻,道:“雲凡確實不在此間,幾位若不相信,大可在老夫這裏搜上一搜。”
他語氣平和而不見任何怒意,那袁天成卻感到一股強烈的氣勢直逼而來,胸中不由一陣氣悶,急忙躬身,道:“晚輩不敢。”
“既然如此,請楊少俠幾人前去也是一樣。”
“哼,”祝前輩突然麵色沉了下去,負手而立,不再言語。
片刻之後,南宮燕與劍心收拾停當,登上了袁天成實現在門外準備好的馬車。臨行前,南宮燕心中萬分不舍,一張俏臉宛如風打的蓮花,清麗依舊,卻也黯淡了幾分。
便在這時,梁前輩突然從南苑草屋之中衝了出來,從懷中取出一隻精致木盒,對南宮燕道:“丫頭,這是老夫采百種藥材以南疆雷火為藥引煉製而成的火靈丹,在你每月十五月圓之日以溫水送服,希望能夠暫時壓製你體內的寒毒。”
南宮燕輕輕打開方盒,之間裏麵靜靜躺著八顆紅顏如火的丹藥,不由心中一動,再也抑製不住情緒,兩行清淚自臉頰輕輕滑下。南宮燕這般梨花帶雨,對梁山伯前輩盈盈下拜,“謝謝伯伯。”
梁前輩微微一笑,看著這幾個孩子,心中竟有些傷感,又將楊逸喚到身旁,道:“小子,此去曇日宗少則半月,多則個月,須得小心為是。而且,我所傳你那些道法,每日須勤加修行,不可荒廢,要知道,我們的賭注還能作數。”
楊逸聽了,忽然整理衣冠,恭恭敬敬對著兩位前輩深深一揖,隨馬車而去了。那袁天成也向兩位前輩告別,並說了些曇日宗定不會虧待他們雲雲,而梁、祝兩位前輩卻當他是在放屁,一句也沒聽進去。
待馬車漸行漸遠,終於消失在道路盡頭,梁前輩才長歎一聲,回過神來。然而,待他剛剛回頭,猛地見祝前輩一張大臉緊緊貼在自己身前,著實將他嚇了一跳。
“你做什麼?”梁前輩狠狠瞪了他一眼,“有病麼?”
哪知,祝前輩少有的沒有跟自己鬥嘴,而是像看怪物一樣盯著梁前輩,片刻之後,突然哼了一聲,雙手負於背後,大搖大擺的走入草屋去了。
梁前輩一時不知所以,愣在原地,半晌才擠出一句話,“莫名其妙。”然而,他剛走幾步,突然明白其中意味,忍不住大笑起來,搖頭走進了南苑草屋。
離合可傷,悲歡可歎,淚水攔不住過往,微笑止不住流觴,生活仍要繼續,畢竟傷感,不是人生的主旋律。
至少,對於他二人來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