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四合,天漸漸暗了下來。涼風起,有些淒冷。
靜初大師禦風而馳,片刻之後,在一處以黑暗包圍的竹林中落了下來。在確認沒有其他異象之後,靜初大師突然冷冷道:“出來吧!”
話音剛落,突然白影一閃,在那黑暗之中走出一道人影,他一襲白衫,漆黑夜色之下,格外的顯眼駭人。
“東西拿到了麼?”那人陰測測的說道。
靜初大師晃了晃手中掌門信印,道:“你要的東西我拿到了,我要的人呢?”
那身穿白袍的詭異男子忽然拍了拍手,在他身後,緩緩走出一個男子,看他身材不甚高大,卻十分精壯,步伐穩健而眼露精光,看得出道行不弱。
望著這熟悉的輪廓,看著這雙熾熱的眼睛,靜初大師突然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右手不自覺抬了起來,想要伸出,去撫摸那張略顯蒼白仍不失清秀的臉。
二十年了,二十年音訊全無,是什麼讓我苦苦支撐,是什麼讓我苦苦尋找?
相思苦,相思難,長風萬裏千萬緒,孤燈殘月魂夢牽,離別二十載,最是情難斷。
風突然停了下來,時間也仿佛靜止了。靜初大師秀目含春,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那個有風,有月,有情的夜晚。她沉迷,失魂落魄,口中呢喃,向那人走了過去。
便在此時,忽地一聲叱喝,“何方妖孽,膽敢私自闖我峨眉。”
衝天光芒,驟然亮徹天際,向那白袍詭異男子轟然斬下。那白袍男子臉色劇變,想不到這老道姑平日慈眉善目,動起手來確實如此幹淨利索,道行更是淩厲狠辣。
不及多想,白袍男子淒聲笑了笑,一根三尺來長的哭喪棒突然祭出,霎時間,竹林之中,陰風大作,在他身後那黑衣男子也冷哼一聲,同樣祭出一根哭喪棒,硬生生接住了靜心師太雷霆萬鈞的一擊。
“轟”的一聲,這道劍芒與那哭喪棒斷然相撞,一道巨大氣浪瞬間彌漫開來,所到之處,堅硬如鐵的石竹紛紛齊根而斷。靜心大師也頓時醒悟,發現眼前那黑衣男子並非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人,頓時覺得受到前所未有的侮辱,右手一翻,一柄泛著紅光的長劍登時出現。
隻聽她一聲長嘯,那紅色仙劍頓時毫光萬丈,在茫茫夜色之中,發出耀眼之光,同時,在峨眉主峰,數十道仙芒亮了起來,顯然是峨眉弟子覺察,紛紛禦劍而來。
黑白長衫男子接下靜初大師這重重一擊,連退三步,忽然對望一眼,齊聲大喝,兩根哭喪棒忽地在空中一碰,一道黑氣頓時滾滾而出,宛若黑色巨蟒一般,向著靜初、靜心兩位師太衝了過去。
但見兩位師太凝神戒備,臨危不亂,手中捏個法訣,仙芒陣陣,對著這陣黑氣連斬數劍,那黑氣被這劍芒一衝,頓時消散不見。不過,那黑白長衫男子也不見人影,消失在竹林之中。
這時,峨眉弟子紛紛趕到,慕容雪當先將幽泉仙劍往身前一橫,道:“師傅,師叔,發生了什麼事?”
靜心師太看了垂首而立,默然無語的師妹,對眾弟子道:“沒事,兩個魔域妖孽而已,已經被我和你師叔二人擊退了,你們回去吧。”
眾弟子聽了靜心師太之言,頓時俏臉露出歡喜欽佩之色,心道師傅道法超凡入聖,那魔域妖孽前來,真是自取其辱。在一片議論稱讚之中,弟子們才禦劍而去,隻有心細如慕容雪,看著一旁沉默的師叔,暗暗覺得此事似乎有些蹊蹺,不過,她終究還是緩緩退了下去。
過了片刻,靜心師太長歎一聲,長袖揮出,頓時如風一般騰空而去,看樣子是回主峰普淨堂的方向去了。靜初師太看著師姐漸漸消失在夜幕之中的背影,心中愧疚以極,握著那塊掌門信印,心中一橫,嗖的一聲隨靜心師太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