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過了數日,雲凡所受之傷漸漸痊愈,有了火狐的妖丹以及峨眉的治傷良藥,五髒震蕩,筋脈受損自然也不在話下。
這一日,雲凡煩悶無事,一個人在峨眉閑逛。也許是高處不勝寒,盡管熾陽高懸,這峨眉主峰仍是山風徐徐,送來陣陣涼意。
經此一戰,雲凡這個不明來曆的年輕少年突然成了峨眉上賓,那些女弟子感念雲凡相救之德,即便不知他出身何派,見麵之後也都尊稱一句:“師兄!”
出來不消片刻,雲凡便遇到諸多女弟子,其中不少人盈盈施禮,望了雲凡一眼隨即俏臉一紅,低頭躲了開去,似乎對雲凡心生好感,如此一來,倒是弄得他有些不好意思,甚至已經在道德思維上感覺對不起燕兒了。
雲凡好不容易躲開這些女弟子,希望能夠一個人清靜清靜,不料,卻遇到了他相見不敢見,不想見卻偏偏見到的人。
時值日中,慕容雪身穿一身雪白羅裙,腰係淡藍色係帶,清麗的臉上仍然有些憔悴和蒼白,然而這些仍不能掩蓋她嫵媚不可方物的身姿以及奪人心魄的容顏。
聽到雲凡輕盈卻有力的腳步,慕容雪緩緩轉身,眉眼如畫,美麗的容顏是那般好看。睫毛長而微疏,臉頰白而滑嫩,讓人忍不住上前摸一把的衝動。雲凡是人,所以雲凡也有衝動,但是他有抑製衝動的意誌,所以他忍住了。
慕容雪微微欠身,“雲師兄!”
雖然早在很久以前,雲凡已經見過她,隻是那時隻覺慕容雪冰冷如霜,給人以寒冰入骨,拒人以千裏的感覺,如今近距離接觸,卻發現這少女所表現出的冷漠和高傲不過是在掩飾內心的溫柔與脆弱罷了。
雲凡淡淡一笑,還禮道:“慕容師姐客氣了,叫我雲凡即可。”
簡單的打過招呼之後,兩人又重新陷入了沉默。不知為何,雲凡與慕容雪在一起,心裏總有一種不自然,說不出來,卻又不想離開。殊不知,慕容雪此刻心潮澎湃,她向來沉默少語,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更像是突然變成了啞巴,喉嚨裏仿佛卡了一個石頭,無法言語。
片刻之後,慕容雪蒼白的臉上不知是因為害羞還是什麼漸漸紅潤起來,“多謝你。”
雲凡不由一愣,仿佛如夢初醒一般,“什麼?”
慕容雪低聲又道:“多謝你,如果沒有你,峨眉勢必損傷慘重。”
雲凡向來對於感謝感恩這樣的事情毫無招架之力,聽了慕容雪這般說,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伸手撓了撓腦袋,笑道:“不必客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誰也會這麼做的。”如此老套有些掉渣的話說出來,雲凡自己都覺得有些酸腐甚至惡心,臉上一紅,甚是尷尬。
看著他手足無措的樣子,慕容雪忍不住抿嘴一笑,頓時如雪蓮綻放,牡丹盛開,就連涼風也頓時溫暖了許多。這一笑,同時也將兩人之間的尷尬化了開來。
慕容雪與雲凡緩緩走到一處涼亭間坐了下來,隻聽慕容雪輕歎一聲,道:“說到底,我還不知道師兄師從何人,竟然有這般道行。”
雲凡微微一笑,“我哪裏有什麼門派,不過是一個有過幾次奇遇的山野小子罷了。”
慕容雪見他不肯自報家門,心中微微有些失望和遺憾,道:“那日你我在六合門一戰,我就知道,你道行遠勝於我,短短數月更是突飛猛進,又結交了如此多的前輩朋友,你的機緣當真不是一般的好呢。”
她聲音柔媚,悅耳動聽,雲凡聽在耳中極為舒服。隻聽那慕容雪又道:“但不知,師兄如何與黑白郎君結怨?”
雲凡一怔,看著她明澈如水的眼睛,說道:“是黑白郎君害死了我父親。”
聽到雲凡的話,慕容雪心中一震,難怪他如此拚命,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黑白郎君置於死地。
“如今,黑白郎君也害死了我爹娘,遲早有一天,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雲凡見他俏麗的臉上漸漸冷漠,平靜的眼中殺意隱現,一雙纖手更是緊握幽泉仙劍,當下出言寬慰道:“你放心,有朝一日,魔域這筆血債一定讓他們加倍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