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於慕容雪等人則沒有曇日宗那般豪華的陣容了,她們沒有道行精深的師叔率領,隨行的不過是兩個初入元嬰之境的師姐。
一路上,慕容雪沉默少語,清麗的臉龐始終雙眉微蹙,如一座冷漠的小山高高築起,仍是一副冰霜美人模樣。相反,那兩位很少下山的師姐,或許是處於對雲凡的感激,或許是出於對男子的愛慕,時常找雲凡搭話,不時被雲凡爽朗詼諧的語言逗得咯咯直笑。
然而,慕容雪雖然寡言,卻從未放棄過對雲凡的關注,耳邊與師姐們的談笑更是觸動了她內心深處的那個叫做感情的弦,女兒家的矜持與羞澀讓她這個門派中出類拔萃,容顏絕世的翹楚望而卻步,不敢麵對。
她自幼在峨眉長大,由靜心師太親自授業傳道,憑著過人資質與常人難以忍受之修行在十四歲進入元嬰之境,一時間轟動峨眉上下。就這樣,從小得到師傅、師叔如今也知道是自己生母的重視與寵溺,受到師姐妹的羨慕與愛戴,卻也同時與她漸漸生疏起來。漸漸,她這個天之驕女不知不覺有了驕傲和自信,所以她外表冷漠傲慢,所以她內心孤獨脆弱,所以她除了師傅師叔,除了手中仙劍,再無他人可以一訴心中之苦。
慢慢地,慕容雪在心房外令築了一座圍牆,看不到外麵,也不容任何人進入。在圍牆之內,她就像一朵一塵不染的天山雪蓮,高高在上,對於這些如野花野草一般的師姐妹,她冷漠高傲不可攀,鶴立雞群,一枝獨秀。
直到那一天,她奉師命赴六合門祝壽,在那裏遇到了眼前這個人英俊瀟灑,似乎還有幾分倔強的男子。那一天,她首次與外人對戰,這位自命不凡的驕傲少女哪裏將這個草根少年放在眼裏,本以為勝券在握的她卻敗了。雖然雲凡也不怎麼光彩,可是終究還是慕容雪敗了,敗的如此決絕,如此徹底。倘若不是他最後收手,似乎今日便沒有自己站在這裏。
於是,慕容雪心中那座傲嬌之圍牆轟然倒塌;於是,這個從未經世的少女開始認清這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世界;於是,她喜歡上了這個為他打開一片新天地的男子。
推開圍牆,慕容雪看著這個繁花似錦的世界,原來不止是自己一朵奇花,相對於雲凡三年便從一個毫無根基的普通人入修真而至元嬰而言,自己這個所謂的天才根本不值一提。不管雲凡有怎樣的奇遇,怎樣的機緣,都是那麼的不易,她不知道,雲凡之所以能到此境,經曆了怎樣的九死一生,有過怎樣的大災大難,那才是非一般的感覺。
蒼穹之上,涼風凜凜。慕容雪禦劍而馳,餘光卻不時瞄向雲凡,一顆芳心暗暗竊喜,“就這樣看著他,哪怕就這般單純的看著,我就心滿意足了。”
禦劍而行,雖然是大部分修真者最為普通的道法,然而驅物畢竟也是在損耗體內元氣。修真不易,將天地元氣納為己用更為不易,不像吃飯喝水,更不像睡覺翻身如此簡單易學易懂。天地元氣就像是一群桀驁不馴的野馬,需要耗費精力時間去馴服,去收服,所以,如此耗費元氣自然也會累。
夜幕四合,荒野的風瑟瑟而動,卷著篝火左右搖擺,似乎有些囂張和狂躁。兩位師姐因為旅途勞頓,均已沉沉睡去,慕容雪靜靜坐在篝火旁,清麗的臉上火光閃動,而雲凡坐在對麵,隔火相望,不知在想些什麼。
“雲師兄,”慕容雪猶豫片刻,終於還是先行開口。
雲凡不由一怔,“慕容姑娘,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