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得意宮石牢之內,雲凡閉目而坐,念力湧動,識海之中緩緩浮現一人身形,正是玄天宗。
“大哥,小弟有一事相詢,還望大哥告知。”
“你說吧!”玄天宗負手而立,淡淡說道。
“以我現在的實力有沒有可能與寂滅之境的人物相抗?”
玄天宗沉吟片刻,一本正經的說道:“能。”
“是麼?”雲凡不由一喜,驚道。
“但絕對是死路一條。”
雲凡頓時感到身體有些僵硬,方才驚喜的神情瞬間麻木下來,向一臉認真的玄天宗輕輕豎起了中指。
“哼,你現在最多也就是元嬰巔峰,入離合境都難,更別說連跨三境想與寂滅之境的高手對決,想當年老子天縱奇才,依仗玄天尺在手尚且才跨一境與人勉力一戰,你認為你現在的實力比老子當年如何?”玄天宗語氣平淡,但眉宇之間頗有幾分傲氣。
“可如今我也有玄天尺,千年幽冥馬。”
“死路一條!”玄天宗絲毫沒有猶豫,直接將雲凡否定了。
“我有通靈獸,赤火妖狐!”
“死路一條。”玄天宗看著雲凡有些怒意的眼神,淡淡說道。
“我體內有蚩尤之血。”
“可你現在並不能發揮其十之一二的力量,仍是死路一條。”
“你……哼,”雲凡氣呼呼在玄天宗身前坐了下來,“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麼做我大哥的。”
看著倔強而臉色發青的雲凡,玄天宗忽地心中微歎一聲,“正是因為我是你大哥,所以才不忍你去送死的。”
雲凡冷哼一聲,默然不語,但想起當時自己奮力一擊,卻被花風信輕描淡寫的阻擋,而後扇子輕輕一揮,便將自己重傷,由此他才推斷花風信道行至少已是寂滅之境。然而,本以為能夠在玄天宗這裏得到一些能夠越境而鬥的戰鬥經驗或者能夠暫時提高自己道行的方法,可誰想自己一腔熱血卻被玄天宗一盆涼水澆了個透心涼。
“不過,你如果能夠在短時間內進入離合之境,也許能夠一試。”
這一句話說出,雲凡精神頓時為之一震,雖然元嬰與離合隻有一境之差,但實力卻是質的飛躍。從凝氣到元嬰統稱為煉精化氣,而自元嬰之後,以離合為始至渡劫便是煉氣化神,與化氣相比不可同日而語。
但是,月圓之夜便是他與金鈴公主約定之時,過了這個機會不知那花風信容不容得自己活到下一個月圓之夜,可短短三天,便從元嬰之境進入離合談何容易,雲凡一時間陷入苦思,然而想起金鈴公主梨花帶雨之容,頓時胸中湧上一陣豪氣,不管是生是死,都要竭力一試。
便在這時,忽聽玄天宗在耳邊說道:“小子,無論怎樣,我畢竟是你大哥。”
雲凡聞言,頓時心中一陣暖流湧過,玄天宗既然如此說,那麼擺明了不會袖手旁觀,關鍵時刻必然會出手,雖然自己到現在還不知他道行已到何種境界,但從他當時瞬間將黑白郎君震飛的手段來看,道行之高,恐怕不在師傅白長風之下。
晚上的風,有些淒冷,有些刺骨。
金鈴公主一人孤獨的站在空曠寂寞,熟悉而又格外陌生的宮殿之頂那間父王為自己所建的那座望景亭上,看著令人心悸的魔之沙漠,眼中充滿了迷惘和悲涼。
白日,從這裏看周圍魔之沙漠的景觀一覽無餘,而如今,卻是無盡的黑暗。
想著自己從小依賴的皇宮,想著自己深愛的父王母後,想著那些仍沉迷於欺騙之中的無辜百姓,金鈴公主柔軟脆弱的心越發疼痛起來。父王臨終前,將這個驅除妖孽的複國重擔交給自己,從那時起,快樂似乎與這個嬌弱的少女漸行漸遠,在她肩上隻有沉重的責任,隻有日夜的恐懼和無盡的煎熬。
寒風呼嘯,驚起金鈴公主肩上萬千青絲,隨風飄蕩,無意間,似乎有晶瑩如淚珠一般的東西滑落,消失在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