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影斑駁,冷月無聲。這時,夜已深。昆侖山上,依舊雲霧飄蕩,美如仙境。
在那莊前一處廣場之上,一個倩影在這如霜冷月之下,迎風而立。身後,忽然有輕微的腳步聲傳來,楊逸緩緩走到上官瑾身邊,抬頭看了看有些黯淡的夜空,淡淡道:“好美的月光。”
上官瑾也是望的出神,嘴角輕揚,笑道:“是啊,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好美。”
二人並肩而立,楊逸聞著她身上傳來的淡淡幽香,不禁心儀,伸出手,握住了她柔軟的小手。上官瑾分明一顫,卻並沒有將手抽回,任由他這般握著,心中生出一絲溫暖與安逸。
許久,上官瑾方才道:“楊大哥,你說我這樣做,是不是錯了?”
楊逸不由一愣,隨即明白她言中所指。這一日,雖然隻比了三場,但每個人都身懷異術,司馬三郎更有“七寶霞衣”護身,還有那年輕公子,竟是不動聲色便將天水宮水清楊擊敗,後麵不知還有什麼怪人怪寶出現。當日,自己不過是見楊逸遲遲未道,父親又苦苦相逼,自己方才一怒之下,想出這個權宜之計,誰能想到,與會的這些年輕人,竟然如此之強?倘若楊逸不能取勝,難不成自己真的要嫁給他們其中一個麼?
想到這裏,上官瑾忽地鼻尖一酸,伸手重重錘在楊逸身上,泣聲道:“都怪你,都怪你,為什麼你不能早些來找我,為什麼?”
楊逸一動不動,任由上官瑾粉拳如鼓點一般打在自己身上,雖然力道不大,打在身上也不會疼,然而他心中卻是似刀割一般。看著眼前心愛女子梨花帶雨的模樣,楊逸不由心歎一聲,伸手將上官瑾攬入懷中,“是,都怪我,都怪我,放心吧,瑾兒,我一定會贏的。”
月華如霜,冷冷照在他們身上,灑在整個昆侖山頂,多了幾分淒清,多了幾分寒冷。
過了許久,上官瑾才掙開楊逸的懷抱,俏麗的臉上絲毫還有傷心的痕跡。隻見她低歎一聲,轉身望著遠處,那月光不曾照過的地方,悠悠道:“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嫁給那些人,如果爹爹真的逼我,他們得到的隻能是一具屍體。”
楊逸身子驟然一震,臉上頓時變色,說道:“瑾兒,你不可……”
然而,未等他說完,上官瑾已然轉過身來,揚起小臉,嫣然一笑,月光落在她嬌嫩的臉上,是那樣的美,美的讓人心動,美的讓人心疼。
楊逸頓時明白,便也沒有再說什麼,二人這般對視良久,忽地張開雙臂,彼此緊緊相擁。
是誰,在淒美的月光下
訴說古老誓言
是誰,在夢境的涼風中
聆聽三生呢喃
我孤獨的殘影
你是否看得見?
紅塵不羈,明月璀璨
遇見你,是我
此生最美的容顏
然而,就在二人相擁之時,卻渾然不知,一雙怨毒的眼睛,在那茫茫的夜色之下,帶著無限妒意,如一頭野獸,恨不得將他們吃了。
第二日,便是雲凡與曇日宗一名弟子對決。要說雲凡與曇日宗頗有淵源,趙天宇與他私交不錯,然而那叫任一鳴的弟子似乎對他頗有嫌隙。六合門安再興壽誕之日,那人與劍心一戰,道行已然不敵,可是也是自那日他便對自己生了敵意,難道是他平日恨極了七琴閣,見自己與天琴前輩私交甚篤,便對自己也是這般敵對麼?
然而,今日招親大會,曇日宗似乎並沒有什麼興趣,來的不過是一些毫不起眼的弟子,不過,雲凡畢竟與趙天宇關係還算不錯,與戴家一戰之時,曇日宗也並未護短對自己生過什麼傷害。是以,今日擂台之上,雲凡便也手下留情,至少不會在三招之內便將他打敗,以致墮了曇日宗的麵子。
那名弟子見雲凡從容上台,腰間懸著一柄奇異古樸的短尺,似石非石,似玉非玉,毫無仙氣可言,當下心中冷笑,不過還是拱手道:“雲公子請了。”
雲凡見他如此怠慢,眉宇間盡是鄙夷傲慢之色,不禁心中有氣,但他心性並非狹隘之人,當下一笑了之,躬身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