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陣陣,月光如水。清輝斜照,似是整座山峰灑了一層薄霜。
雲凡端坐石室之中,雙目緊閉,不知是熟睡了,還是在修行。玉床之上,“美人兔”酥胸半露,側身向裏,見她身姿妖嬈,秀發低垂,身上那層紗衣隱隱能看到白皙如雪的肌膚,燭火之下,更增幾分誘惑。
亦不知為何,這妖女似乎並無立時要加害雲凡的意思,反而對他極為放心,絲毫不在意雲凡是否會逃走。
月已西沉,夜已深。
過了片刻,雲凡驀地睜開雙眼,畢竟他隻是假寐,並未睡著,至於洞中魅惑之氣,因為雲凡封閉嗅覺之故,對他也無甚影響。隻見他躡手躡腳站起來,將玄天尺插在腰間,向床上妖女看了一眼,確定她已經沉睡,方才悄悄向門外走去。
這石洞不大,距離石室之門自然也不會太遠,然而雲凡卻仿佛走了幾個日夜一般,每一步走的都是這般小心,生怕不甚驚動了妖女,到時候又生麻煩。白日,雲凡曾問過這妖女此山為何出不得,便認為必定是哪妖女從中作怪,暗施妖法。若是如此,那麼趁其熟睡之時,想必這妖女便無暇施法,溜之大吉也。
雲凡心中盤算,悄悄搬動石門,隻聽“沙沙”之聲響起,饒是他萬分小心,這石門與地麵摩擦之音終歸是發了出來。這時,那妖女忽然翻了個身,口中呢喃一聲,嘴角尚自帶著一絲笑意,不知在做什麼美夢。
如此一來,雲凡不由的心中一緊,大氣也不敢出,心中更是思忖若是此時妖女醒來,該如何哄騙於她。然而過了片刻,雲凡見那妖女甜寐依舊,並未蘇醒,方才悄然無聲再次挪動石門,此一次卻是暗中以真力灌入雙掌,向上托著萬鈞石門,那摩擦之聲方才消減。
雲凡出了石洞,抬首望見輪月西斜,月華如霜,忍不住想到與南宮燕當日四方城夜捉螢火蟲之景,不由得心中一動,恨不得立時飛到心愛之人身邊,回歸之心,越發濃烈。
“哎,你們這些臭男人啊,當真薄情寡義,沒有一個好東西,每一個都想趁著人家熟睡之際,逃之夭夭,難道我就這般可怕嗎?”
雲凡心中大驚,卻見身前七尺之外,一個嫵媚妖豔的女子,身著紗衣,俏立月光之下,雙目含嗔,似有盈盈淚光,幽怨而可憐,正是不知何時出現的魔域妖女“美人兔”。
既已被發現,雲凡自忖逃走恐無希望,隻有另尋他法,忙賠笑道:“嗬嗬,仙子說笑了,我哪裏是要逃之夭夭,隻是覺得今晚月光如此美麗,怎好辜負?我出來不過是睡不著,賞月而已,仙子睡得甜美,小子不便打擾,所以便一個人出來罷了。”
那“美人兔”咯咯一笑,“是麼?”說著,素手維揚,倏地一道黑芒射出,宛如一條毒蛇,不及雲凡躲閃,便已將其渾身縛住,不得動彈。
雲凡眉頭一皺,心道這妖女怎麼說動手便動手,弄得小爺一點防備也沒有,然而臉上卻淡淡一笑,“仙子何故如此,在下真的沒有逃跑之意,所言句句肺腑,沒有半分虛假。”
那妖女低歎一聲,聲音頗有哀傷之意,隻見她在一旁平坦光滑的石頭上輕輕坐下,仰首望月,嫵媚的臉上宛如罩上了一層銀霜,嘴角微揚,竟而有幾分淒涼之意。
“那一夜,月光也是這般美,這般動人;那一夜,他雙手抱著我,說要跟我長相廝守,遠離這個世界;那一夜,我沒有拒絕他,而他卻深深傷害了我。”
雲凡聽她言語哀愁,想來是憶起了什麼傷心事,當下說道:“原來仙子也有傷心事,若是仙子不嫌棄,在下倒是願意做仙子的傾訴對象。畢竟事情憋在心裏很容易令人傷感,憂思讓人變老,似仙子這般美人,恐怕是最不願看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