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之後的第二天唐雨墨就派了人到官鈞賢家去拖來了足夠的糧食備好,順便也拜托官鈞賢幫忙弄來了兩桶火藥。之後就一直忙著幫鄰居救人什麼的,直到今天是下雨的第三天,唐雨墨才算有了點時間,好把那兩大桶火藥進行處理。大信這個年代軍隊裏其實已經有黑火藥用了,但是威力到底還是不大好,有的地方配備火器守城,就是拿著火藥一桶一桶往下扔的。唐雨墨將那黑火藥的配料做出一定的改動,加加減減的,現在盡管沒有什麼精密儀器可以使用,但好歹能增加一點火藥的威力,以後應該能派上用場。
有煙火藥的性能再好,比之需要化學工序的無煙火藥畢竟是大大不足,唐雨墨熱衷火藥其實也是因為前世特別佩服諾貝爾----這個人自己辛苦出生入死那麼久,才研發出那麼牛逼哄哄的炸藥,但是沒想到會給世界的和平帶來威脅,從而鬱鬱寡歡,還把自己的專利的錢都拿來成立了牛逼的諾貝爾獎。唐雨墨前世的時候,也是很熱衷於做慈善的,在很多個高校成立了唐雨墨獎學金,現在在忙這些火藥的東西,也就偶爾想起來不知道那些獎學金還有沒有繼續在,想想自己當初,可能還是不如偉人那麼純粹,到底還是留著私心的,又自嘲地笑笑。
其實唐雨墨知道自己就算是個現代人,但是畢竟不是專業,環境條件都有限,這兩桶火藥,自己再怎麼搗騰也最多可以簡單的當地雷、炸彈之類事物用一用而已。其實在大信像硫酸這些東西都已經有了,唐雨墨在金陵瞎搗鼓了一年多,如果是在那邊,要真弄點無煙火藥出現,或者是無煙火藥的雛形硝化纖維之類的都還是有可能的,隻是當時想著初期的無煙火藥的確太危險,因此一直擱置,唐雨墨熱愛研究,但是也珍惜人名,不願意讓別人用生命為自己的興趣買單,所以也不願意將這些工藝交給別人去做,否則薛子羽那邊大把人等著被炸死。而這時候在杭州,隻是想應個急,便也做不到那麼多了。
在這個生產力極端落後,戰亂偶爾會發生的年代,唐雨墨到底還是會缺乏一定的安全感。災禍一起首先屯糧便是為此,火藥也是為了以防萬一,並不是說真有什麼事情要發生。而且唐雨墨也知道,如果真的要發生那些恐怖的事情,家中屯糧恐怕還會招致災禍,所以她心裏其實也是抱著一點點樂觀的看法的。雖然這幾天的時間以來,杭州府已經初步控製城內局勢,但各種不太平的事情還是在不斷發生著。
因為地震變亂導致一部分江湖人士的鋌而走險,打家劫舍或者是想趁機發死人財,然後因為要避免瘟疫而要把死去的屍體焚燒而引起百姓的種種衝突。唐雨墨所住的巷子這邊的坊正(相當於街道主任這樣的官職)已經在地震中“不幸殉職”,副坊正是個拍馬屁的好手---擅長且隻擅長拍馬屁,這幾天也是沒什麼主意,看到唐雨墨組織得不錯,也就找到了唐雨墨,商量著該如何組織大家把巷子這附近的圍牆修補起來,組織青壯巡邏的事情。
在金陵城中,街道之間的衝突,類似於現代古惑仔裏什麼銅鑼灣大戰旺角這類事情也發生了好幾起,通常是因為個人引起的小糾紛,或者是大家組織起來挖掘廢墟引起的摩擦,大家在這樣的天災裏往往心情都不好受----或者家人去世,或者流離失所,或者家破人亡······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還要求他們互相體諒換位思考也屬難事,所以爭執起來往往各自拉人大打出手。也有些本來就是流浪的乞丐、小偷,趁著夜色在廢墟中四處尋找錢物。
下雨之前,給了大家一天時間的緩衝,但城中相當一部分人家裏的存糧、錢物還是不及搬出。類似官鈞賢家這樣的望族大戶倒是有足夠的人手,家裏的建築質量也很高---住的大宅基本還是在地震中挺立,當時唐雨墨聽了去官宅的人回來說了官宅很多房子都還安好的時候,還開玩笑和沈潤山說:“咱們如果走投無路的時候就厚著臉皮過去蹭吃蹭喝蹭住吧。”這些當然也隻是先說說,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該在這樣的時機下去打擾一個並不大相熟的老人的。
這段時間以來整個杭州的存糧總體上不會受到太大的損失,但由於其實大信到底是個封建社會,糧食什麼的社會財富主要集中在少數望族大戶或者富商官府手中,那麼尋常百姓們家裏糧食什麼的本來就不多,在地震中建築物的抗震力也讓人想嗬嗬,所以,這幾天城內的糧價還是飆升——雖然現在是災情,在官府把秩序初步控製之後終究還是有人趁機開店,趁機提高價格以牟取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