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楓拿起搭在椅子背上的風衣,剛剛抬起腳步,一直關得緊緊的洗手間的門終於開了,一個稍顯憂鬱的女人的聲音傳了過來:“淩主任,請留步,我能和你談談嗎?”
不用回頭,從聲音,淩楓就可以聽出來,說話的是陶斌的老婆古玉如。
他稍稍停了一下,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地說:“古科長,你終於還是露麵了,事已至此,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可談的嗎?
“我還以為您是一位明事理的人,沒想到我不過是一廂情願。是啊,陶斌是你老公,幫他算計我,很正常,我不應該有什麼想不通的。
“再見,我們沒什麼好談的。記住,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我再也不會給你們算計我的機會。”
隨著一陣急促的高跟鞋的響聲,古玉如快步搶在了淩楓的前麵,攔在門口,目光中透著哀求。
淩楓皺了皺眉,說:“古科長,難道你還想把我強留下不成?請你讓開,我不願意對女人動手。”
古玉如歎了口氣說:“淩主任,請你聽我說一句,我想告訴你陶斌得到的消息,文在軍的父親通過關係買通了咱們市公安局刑警隊和看守所的人。
“他們打算找犯人給文在軍提供一個立功的線索,讓文在軍免於死刑,淩楓,我知道,你不想讓他逃脫法律的製裁,我也一樣……”
淩楓稍稍楞了一下。
這條信息他剛剛從猴子那邊聽到一些,不過,古玉如的說法和猴子剛才在電話裏說的情況有些出入。
猴子的敘述隻是說,文在軍從看守所的犯罪嫌疑人那裏得到了一條線索,沒有說明是哪個看守所,更沒有提到古榆市刑警隊。
因為文在軍最開始是羈押在古榆市看守所,兩天後,案子就轉移到春城市臨河分局了,文在軍本人也被轉移到春城市的看守所。
所以,淩楓一開始以為猴子指的就是春城市的看守所。
而猴子當時隻是憑經驗猜測文家可能是在背後做了手腳,而古玉如卻說得十分肯定,這就不能不引起淩楓的重視。
不過,他不想被陶斌和古玉如夫妻倆牽著鼻子走,所以,並沒有表現出應有的熱情,隻是淡淡地說:“古科長,文在軍雖然曾經企圖對黎珺圖謀不軌。
“可是,我和黎珺已經離婚了,這一切都過去了,文在軍能否被判處死刑,和我沒什麼關係。
“你既然恨他,手裏又有相關線索,可以找有關部門反映,跟我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所以,請你讓開,我不想參與你們的事情。”
聽了淩楓的話,古玉如不但沒有讓開,反而抱住了淩楓的手臂,搖晃著說:“淩楓,我知道你說的不是心裏話,你是痛恨文在軍的。
“否則,當初你就不會利用一中的事情,試圖把文在軍牽連進來,這些我們都心知肚明。
“我和文在軍之間的事情,因為你和侯警官的幫忙,沒有在古榆市公開,所以,我不宜公開出麵。
“而且,你也知道,陶斌這個人辦這種事沒經驗,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麼辦好,我隻能找你。
“另外,我手裏還有一些其他東西,都在我的包裏,我希望你能幫我分析一下,我該怎麼做。”
淩楓微微搖頭說:“古科長,請你放開我,你這樣拉拉扯扯的不像話,萬一被你老公拍下來,我就更說不清了。
“至於你說的,我恨不恨文在軍,和你們無關,我已經表明態度了,不想和你們發生任何瓜葛。”
這時,一直在旁邊坐在椅子上抱著頭的陶斌,抬起頭來,看著淩楓說:“淩主任,其實,給你拍照片的事情,玉如是不同意的。
“她一直在說我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這樣隻能把事情搞糟。所以,她才躲在衛生間,希望能在我們失敗之後采取補救措施。”
淩楓微微搖頭說:“你們和我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我不想一再重複自己的意見。
“你們不是我的朋友,我為什麼要幫你們?就憑你們對我做的這些事,我不把你們當敵人已經不錯了,你們以為我是什麼人?觀音菩薩麼?”
淩楓有些生氣了,他用力地從古玉如的懷裏抽出手臂,把她推到了一邊,拉開房門走了出來,徑直下樓。
他邊走邊看了一眼手機,時間已經差不多到六點半了,從曉典那邊來的路上,到這邊耽擱的時間,加在一起大約有二十多分鍾。
而他和猴子約好的時間是一個小時以後,猴子過來接他,也就是大約七點左右,還有半個多小時。
淩楓知道,刑警的時間觀念都很強,不可能提前趕過來。
不過,這樣更好,他就可以直接回市區裏和猴子見麵了,這樣也可以盡可能地擺脫他向警方提供範成功案線索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