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典見汪霏霏凝神思考,低聲問淩楓:“哥,林副市長那麼大的人物,怎麼會專門和你過不去呢?就因為你和他秘書陶斌有矛盾?他怎麼會這麼小心眼兒?”
汪霏霏也轉頭看向了淩楓,微微點頭,說:“曉典也問出了我心中的疑問,一開始,我覺得他是想通過打擊你,來打擊顧市長。
“可是,仔細想想,就算他知道你和顧市長的關係,打擊你對顧市長也不會有多大影響啊?那種間接地師生關係也夠不上什麼株連。
“而表麵上你不過是檔案局的辦公室付主任,就算你真的被認定是誣告林副市長,最多也就是呂局長承擔一個領導責任。
“嚴格說來,你這是個人行為,連呂局長都不用承擔什麼責任。可是,如果說他就是專門針對你,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淩楓微微搖頭說:“霏霏姐,你的思維鑽進了死胡同。你隻想到了對師母的影響,為什麼不反過來,想想林副市長?
“如果我真的誣告了他,除了對我是一個打擊之外,他是不是也能從中撈到點好處?這點好處,如果在平時,可能用處不大,但是,如果他有能力讓那位政協領導提前退下去。
“組織上恰好在這時候要研究新增補的常委人選,那麼,他將會獲得什麼?”
淩楓的話說到這裏戛然而止,不再往下說了。
李曉典疑惑地看著他,有些不明所以。
汪霏霏也愣愣地看著淩楓,半晌才歎了口氣說:“顧市長說你的悟性比我高,我內心還有些不大服氣,小楓,你比姐姐高明的不僅僅是一個檔次。
“你竟然從相反的角度看出了林漢南可以從你的誣告中受益!可不是嗎,如果時間把握得好,恰好在組織上研究常委人選的時候,傳出來林副市長因為工作,而得罪了人,被人誣告陷害的消息。
“最起碼,他可以博得一部分不明真相的人的同情,讓我們古榆市本地的輿論和部分模棱兩可的常委會投他的讚成票。
“你能想到這一點,已經很不容易了,更為難得的是,你竟然想到了他可以操縱那位政協老領導退休的時間,這就像下棋一樣,別人隻看到了一步、兩步,而你已經看到了三步、四步,這棋還有辦法下麼?”
李曉典這才大致明白淩楓的話是什麼意思,可是她仍然有些疑惑地看著淩楓,低聲問:“哥,你真的這麼厲害麼?聽霏霏姐那意思,對你很是佩服呢?
“可是,我還有兩個疑問想不明白,想問你,行嗎?你不許笑話我。”
淩楓笑了笑說:“你別聽霏霏姐誇我,哪有那麼神?這裏隻有我們三個人,有什麼不能問的?想問什麼就問什麼,你不在體製內,不懂官場的規則,有些問題想不清楚很正常。
“要是說起怎麼做生意、開飯店,拉回頭客,我和霏霏姐還不如你呢,這就叫術業有專攻。”
看到汪霏霏也笑著點頭,李曉典想了一下,問:“霏霏姐,哥,你們說,那個林市長和陶斌如果能忽悠我哥誣告他,就可以得到我們古榆市市委常委一些領導的讚成票。
“可是,我知道,市委常委不是由上一級領導部門任命的嗎?如果林副市長想要當上我們古榆市的市委常委,不應該由春城市委領導說的算嗎?
“我們當地的市委常委投他的讚成票,有那麼大的作用嗎?”
沒等淩楓回答,汪霏霏驚訝地看著李曉典說:“誰說我們曉典妹妹不懂官場規則,這不是說得很清楚嗎?
“曉典,你說的很對,我們古榆市的市委常委的決定和任命權,確實屬於春城市委常委會代表春城市委管理,可是,這裏麵有一個問題。
“因為春城市委領導對我們古榆市的幹部不一定很熟悉,所以,如果不是從春城市下派常委,或者從外地調任,而是從古榆市本地產生。
“我們古榆市的市委常委會,對這個常委的人選就有一定的推薦權,而推薦權不是單獨由哪一位領導享有,是由古榆市委常委集體享有。
“當然,作為市委書記,我們於書記單獨也有推薦權,可是,他個人的意見和市委常委的集體意見比起來,可能分量要輕一些。
“在上級沒有明顯傾向性的時候,我們古榆市委常委的推薦權,往往會發生很大的作用,所以,無論是誰,想爭取這個常委的名額,都會想盡辦法爭取我們古榆市委常委的支持。”
因為喝了酒,李曉典的小臉本來就有些發紅,現在大概是因為害羞,變得更加紅潤了。
聽了汪霏霏的介紹,她連連點頭說:“這樣我就明白了。霏霏姐,我知道的一點皮毛,都是聽費同和我哥說的,隻是一知半解,不能和你們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