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虹立刻警覺起來，問道：“你有事找我吧？我說你沒那麼好心麼，沒事從來沒主動給我打過電話。
“不對，前天倒是主動一次，是向我道歉的。”
淩楓苦笑著搖了搖頭說：“倪虹，為什麼我們倆單獨通電話的時候，你的嘴總是這麼不饒人？
“可是，見麵或者有別人在場，你還是挺溫柔的，我怎麼搞不明白這個問題呢？沒在單位吧？說話這麼肆無忌憚？”
倪虹根本不理他說什麼，繼續追問：“別打岔，告訴我，是不是又有什麼事兒了？”
淩楓輕輕歎了口氣說：“如果你要這麼認為，我也沒辦法，確實有點小事找你，可做可不做。
“你還不知道，我兼任了檔案局的團委書記，準備在明天組織團員去祭掃烈士墓。
“因為這幾座烈士墓裏麵埋的是抗聯老戰士，他們是“九一八”之後，古榆市最早拿起武器抗擊侵略者的那批人。
“我從當年的文獻資料裏麵找到了一些線索，然後原地踏勘了一下，發現那裏是一片荒草掩映的小山坡，而且四周都是砂石，才沒有被開墾成耕地。
“建國以後，動亂後期，這裏就沒人管了，所以，四座烈士的墳塋已經破敗不堪了，我想組織一些人清理一下。
“我和林放已經說好了，他負責找宣傳部協商，請電視台或者古榆市的報社過來看一下，省報的門頭太大了，為了這麼一件小事專門跑過來確實不大合適。”
倪虹略微沉吟了一下，從淩楓的話裏發現了一個漏洞，笑著問：“專門跑一趟不合適，是不是還有別的什麼理由啊？
“瘋子，我一直覺得你是一個直來直去的人，除非故意和人為難的時候，一般不會拐彎抹角。
“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今天是周五，明天我們也休息，最近沒什麼緊急任務，如果機真的需要，下午我可以跟領導說說，坐長途車回去一趟。”
淩楓笑了笑說：“要是真的能請下假，最好回來一趟，不用坐長途客車。你給傲君姐打電話，讓她走的時候去接你一下。
“她今晚要過來，傲雪的病情有了好轉，傲君姐想親自過來看看。倪虹，你是不是升官了？有單獨的辦公室了？”
倪虹咯咯一笑，壓低了聲音說：“還在想著我為什麼在辦公室說話這麼大膽啊？告訴你吧，我已經宣布我是有主的人了。
“隻是我男朋友膽小，不敢來見大家，所以，暫時還不能讓他們參觀，咯咯！對我這個宣言，你有什麼感想？”
淩楓故意沉吟了一下說：“隻要和我無關的事，我一般不願意多想，所以，也沒什麼感想。”
倪虹哼了一聲說：“好，既然你躲躲藏藏，明天我就當著你們同事的麵宣布：你是我的人，我看你還往哪兒躲？”
聽淩楓半晌沒聲音，倪虹暗暗歎了口氣說：“這麼不識逗啊？怕了？不想讓我去了？”
淩楓沉吟了一下，說：“倪虹，我知道，你不是在逗我，是在試探我。就像你說的，我們之間沒必要拐彎抹角。
“如果你不覺得委屈，就請你給我十天的時間，和感情無關，我想再給黎珺一個機會，也給自己這段婚姻一個機會。
“請你理解我，人這一生，除了感情需要，除了個人喜好和幸福，還有責任，不管是什麼結果，十天以後，我都會給你一個交代，一個最後的交代，對我來說不可更改。”
倪虹輕輕地“嗯”了一聲，然後，低聲說：“瘋子，這幾天你不大好過吧？我馬上給傲君姐打電話，我和她一起過去，等著我。”
吃完午飯之後，淩楓跟戴娜說了一聲，然後給呂大河打了個電話，聲稱有事，請兩個小時的假。
一個人步行回家之後，他編輯了一條短信發給了宋婉怡的手機。
內容很簡單，他給黎珺十天的時間，希望她在這十天的時間裏考慮清楚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十天並不是最後通牒，如果黎珺認為有必要等下去，淩楓會一直陪她，哪怕是天荒地老。
他告訴黎珺，這是他的鄭重承諾。
之所以定在十天之內，是因為淩楓接受了黃芝蘭的判斷，認為黎珺和她媽媽留在滬上十天左右的時間，應該是為她媽媽的心理疾病尋求治療。
十天以後，黎珺對她媽媽的身體狀況應該已經有了最後的判斷，對他們的關係也該有個最後的決斷了。
一夜未睡，又打了一上午的電話，他實在是有些心慌了，準備睡兩個小時。
把手機的鬧表調好，躺下還是沒有睡意，大約二十分鍾左右，電話鈴聲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