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丹鳳輕輕歎了一口氣，說：“你說得對，我父親確實老了，這次的事情對他的打擊很大，他似乎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雄心和自信，你應該也清楚。
“另外，我剛才和你說了他對弟弟的偏愛，就是告訴你，為什麼他有這樣的擔心，因為過分的關心，導致他比案得更軟弱。
“同時，對你的能力，他確實非常忌憚，這一點我也不大清楚是為什麼。當然，他對弟弟也確實不放心，擔心他在外麵真的惹下不可收拾的大禍。
“可是，這一點，我覺得他的擔心是多餘的，因為我自認為，我對弟弟的了解，比他多，我知道誌龍的問題沒有那麼嚴重。
“接下來，我要和你說的就是我弟弟的事情，本來，我是想多喝點酒，能讓你更相信我的話，現在看來，恐怕是弄巧成拙了。
“你剛才問我，不擔心我喝不過你，把真心話說出來嘛？實際上，我是真的想喝多，因為據我所知，我弟弟做的那些事，沒有特別嚴重的。
“所以，我不怕自己說出心裏話。當然，他那些年確實就像個地痞、流氓一樣，做了不少壞事，如果沒有父親的地位，他應該早就被送去勞教了。
“可是，真要說他做過殺人、放火的事情，我是不信的。隻不過，有些事情比較麻煩，他自己估計也有說不清的地方，所以，父親和我也不能說對他就完全放心。”
說到這裏，劉丹鳳停了下來，看著淩楓。
淩楓微微搖頭說：“你確實搞錯了，丹鳳。我還是覺得你、我能真誠地說出心裏話，更能讓對方信服。
“比如你剛才提到的你們上學時候的那段經曆，我就覺得是可信的，不要再想著用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來試探我，也不要對我用什麼手段。
“那是對我的侮辱，弄不好，也會讓你自己感到難堪。”
劉丹鳳用勺子從鍋裏舀出了一塊豆腐，放在淩楓的盤子裏說：“你嚐嚐豆腐，現在味道都出來了，應該很鮮美。”
說著，自己也弄了點豆腐。
兩個人又吃了點東西，喝了一口酒之後，劉丹鳳看著淩楓，說：“你知道田麗麗是誰嗎？”
淩楓疑惑地看著她，微微搖頭說：“你既然這麼問，應該是我不知道的身份，因為我對她的全部了解隻是剛才聽你介紹說她是你同學，劉誌龍曾經喜歡過她。”
劉丹鳳點了點頭說：“田麗麗這個名字很普通，確實很少有人知道，如果說她原來的名字，大約十幾年前，一直到八年前他們出事之後，老古榆人幾乎都知道。
“她原來叫田佳慧，曾經是一中當年的校花，後來因為她家庭的變故，在高三就輟學了，沒能上大學，淪落到社會上，也曾經是名人。
“不過，最有名的，是她的老公，名叫常玉和，外號常大舌頭，這個人你聽說過吧？”
淩楓一愣，吃驚地看著劉丹鳳，片刻之後，歎了口氣說：“我也是後來聽說的，據說當年常大舌頭被殺，和他後娶的年輕、漂亮的老婆有關，他的那個老婆就是田麗麗？
“據說那個女人是一個交際花，當年風靡古榆，黑白兩道很多人都和他有染。可是，現在她……”
劉丹鳳點點頭說：“就是她。你的意思是說她現在看起來打扮得很樸素，看不出當年的妖豔之處了，對吧？”
淩楓苦笑著搖了搖頭說：“我聽到的完全是道聽途說，隻不過憑想象，覺得一個能夠讓很多在古榆市都很有名氣的人物和她有關聯，應該是一個‘尤物’吧？
“可是，她現在雖然看著依然很漂亮，卻一點都看不出風塵氣息。”
“風塵氣息……”
劉丹鳳默念了一下，微微點頭說：“不愧是名牌大學畢業，這個詞用得好。實際上，麗麗當年確實算是被迫淪落風塵。”
見淩楓對這個話題感興趣，劉丹鳳卻忽然停下來不說了，定定地看著淩楓，片刻後，端起酒杯和淩楓碰了一下說：“聽你的，這次慢慢喝。”
說完，抿了一小口，抬起頭來，衝著淩楓嫣然一笑。
淩楓也喝了一口酒，然後，低頭對付一塊魚肉。
淩楓把一整塊魚都吃進了肚子，抬起頭來看著劉丹鳳依然在看著她，疑惑地問：“你怎麼不吃啊？嫌油膩？我給你弄點茄子，豆腐和茄子都是比較吸味道的的菜肴。”
說著，動手用勺子和叉子一起，夾起半隻茄子，放在劉丹鳳的盤子裏。
劉丹鳳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問：“淩楓，你今年真的才二十五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