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深深盯了眼天狗,淡淡開口。
“天狗軍師,我且問你——昨日考校之時,你落下的傷,可全好了?”
猴子絕口不提被天狗打傷之事,反而故作糊塗,將昨日重傷天狗的激戰,說成了考校。
隻是一語雙關,考校,既可理解為猴子考校天狗這位後輩,也可理解為天狗考校大聖爺的身份。
這下,又把皮球往天狗身上踢去。
反正,在一眾卿家聽來,便是眼前的大聖爺大度無比,將天狗的冒犯都當成了考校。
那不計前嫌之態,實乃前輩高人風範。
試問,大聖爺都不計較了,天狗還小肚雞腸個什麼勁?
猴子之話,落入天狗耳中,卻又是另一番光景。
那妖猴,明為不計小節,大度相讓;暗裏卻是嘲諷我實力不濟,揭人傷疤,著實可恨!
然而,明麵上,猴子的確做得滴水不漏,絲毫不讓天狗有再行發難的機會。
“謝大聖爺關心!天狗身上之傷,得九轉仙丹救助,已無大礙。天狗在此,還需謝大聖爺手下留情之恩!他日有幸,希望天狗還望大聖爺能夠不吝賜教!”
此處,那“手下留情”四字,幾乎是咬著牙擠出來的。
複仇之心,絲毫不減。
“嗬嗬……軍師若有興致,本大聖隨時恭候。”
猴子眼底閃過一抹殺機。
看樣子,這天狗還是不死心呐。
等老子去花果山下取了自個東西,必定給你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既然大聖爺既往不咎,那此事便算揭過了。天狗愛卿,平身吧!”
眼見大家一團和氣,表麵上已無什大衝突,獼猴王便再度出聲,作那和事老。
豈知,天狗卻未依言站起。
“稟大王,臣還是有罪!”
這天狗,煩不煩?
這般有恃無恐,真以為身上貼了免死符嗎?
“哦?還有何罪,說來聽聽?”
做大王,做到獼猴王這份上,也算沒誰了。
真不知他哪來的好脾氣,能夠一而再地容忍天狗。
“臣不知大王尚在人世,妄言大王已故,謠傳白樺為凶手。以致妖言惑眾,幾乎釀成大錯。老臣實在心中有愧,請大王降罪!”
“嗬嗬……還以為多大事。諸位愛卿,本王消失了這麼長時間,你等可曾擔心過本王安危?”
滿殿卿家一聽,立馬來了精神,皆昂起頭,抑揚頓挫道:“大王聖明!大王不在的日子裏,我等日夜思念。若大王再不歸來,我等還真以為大王歸於塵土矣。還好,大王洪福齊天,逆天歸來,重掌天下沉浮,實為東勝神洲萬民之福!”
猴子坐在殿上,聽那戲班子般的說唱,感覺陣陣好笑,卻又笑不出來。
“聽聽,眾卿家是怎麼說的?本王消失日久,諸位有那不好的聯想,情有可原。本王今日重登大位,既往不咎,不咎!”
獼猴王灑脫地一揮手,一副豪邁之態。
“可是……”
“還有什麼好可是?”
一聽天狗還要嘰歪,獼猴王猛地拔高了音調,震得滿堂卿家都噤若寒蟬。
“請大王息怒!老臣……老臣覺得,有愧於白侍衛……”
“白侍衛何在?”
“臣在!”
白樺越眾而出,一拱手,昂然立於階下。
“軍師所言,你有何看法?”
“道歉!”
短短兩字,勝過千言萬語,白樺便是這般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