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如一副淡淡的水墨畫,投影於這片虛空。眾人的目光,甚至可以透過她的身體,看到對麵之物。
但眾人卻無比清楚,此女子的的確確存在於院中。
要不然,剛才即將發生的激烈碰撞,沒有誰能夠那麼輕鬆的拆解開來。
這一點,猴子自認辦不到,虛無涯與紫豪二人,更辦不到。
“終日就隻知道打打殺殺,卻不知曉,有多少癡.男怨女,在無盡等待中,白了頭,韶華遠逝,心寒哀怨欲死……”
白衣女子雖是在教誨眾人,但其渾身上下那無盡的哀怨之氣,卻早已影響到了眾人。
道行低微的雲中雀夫婦,甚至早已淚盈眼眶,陷入一片濃濃的哀愁離緒中。
這是個大有故事之人!
三大高手暫時未受影響,卻也是心頭大凜,謹守本心,以防突遭變故。
虛無涯飽讀詩書,盯著白衣女子深深看了半晌,猛然失聲驚呼道:“你是……你是白衣仙子!”
這是猴子遇到虛無涯以來,第一次見到他生出這般大的反應。顯然是心中震驚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白衣仙子,雖不特指任何人。可是在這桃花鎮上,但凡知道桃花鎮由來典故之人,莫不會第一時間聯想起一個人——默默守候上百萬年,令荒野化為花海,曾於一個電閃雷鳴的夜晚驚鴻一現的白衣仙子。
是她,竟然是她,居然有人能夠熬過上百萬年時光!
此資曆,甚至比之當今天庭的三清等人,年代更加久遠。
不說其驚世道行,光是其經曆的上百萬年時光,都可稱之為一部活著的古史,價值簡直超乎想象。
也許,百萬年前的仙神大戰,百萬年前的天庭秘辛,都可由此,解開不少謎團。
“不,你認錯人了,吾師早已仙去數十萬年。”
白衣女子,身形朦朧,看不出臉上有何表情,隻可隱約看清,一道曼妙身姿,隱於雪裳之下。
其音如泉水叮咚,又如琴聲般悅耳,聽來有如天籟,令人渾身毛孔舒張,說不出的舒服。
“原來老前輩早已仙去多年!可惜,可敬,可歎!”
“晚輩等人,冒昧闖入此地,絕無惡意,還望前輩莫要怪罪!”
虛無涯收起震驚之態,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不住告罪。
不說眼前白衣女子的輩分,比之虛無涯等人的祖師爺輩還高不少,光是其剛才露的那一手,就當得起一身恭敬的“前輩”之稱。
“我等誤打誤撞闖入前輩隱居之地,絕無半絲惡意,還望前輩莫要怪罪。”
猴子等人眼見如此,也紛紛行禮,鄭重告罪。
白衣女子的道行,簡直匪夷所思到了令人難以置信的地步。
猴子雖然好戰,卻也知道好歹。明知白衣女子驚豔如此,還巴巴跑去叫陣,那就與不服輸毫不相關了,而是在腦殘的送死。
“是你?”
白衣女子恬淡出塵,似乎不欲與外人有過多來往,隻是淡淡地點點頭,目光從眾人臉上一一掠過。
然而,就隻是多看了猴子一眼而已,白衣女子竟然渾身劇烈顫抖了起來。
“嚶嚀!”
隨著白衣女子一生輕呼,雪白的袍袖橫空一蕩,竟然重重擊在猴子後心。
“砰!”
猴子根本來不及抵抗,就已眼前一黑,應聲倒地。
昏沉中,隱約聽到了雲中雀等人的驚呼,隨即,身子一蕩,就不知被白衣女子帶到了哪裏。
“呃……啊……呀——!你為什麼還活著,不是早已死去數十萬年了嗎?”
白衣女子顯然痛苦已極,發出陣陣萬分難受的嚎叫,不住在猴子身旁爆發劇烈動靜。
“為什麼,為什麼?連我都已隻剩一縷執念,你為何還不死去?”
白衣女子哭嚎,似乎在以頭撞地,發出“咚咚咚”的巨響。
“師父,求求你了,我真的不願!難道,難道你是看見了他的轉世身,才再度逆天醒轉的嗎?呀——!”
一聲萬分淒厲的慘嚎過後,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猴子心頭砰砰亂跳,竟然意外聽到了如此秘辛,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很明顯,數十萬年前,真正的白衣仙子,堅持不住了,即將倒入塵埃中。但是,她卻心有執念,不願徹底消散。所以,她才以禁忌手段,強行將一縷執念,封入弟子的識海中。
而且,白衣仙子臨終前,似乎還要讓弟子為她了結什麼心願。可惜,她的弟子,自有其想法,不願成為師父的傀儡,這才有了今日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