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別過來,給我離遠點!”
半老徐娘張開雙手,將少女緊緊護在身後,就跟護仔的老母雞般,怒睜著眼,做出一副凶狠的樣子。
“你們……你們真的認錯人了,人家叫冰桃,才不是你們說的什麼紫瑤!”
少女雖然萬分膽怯,卻還是鼓足了勇氣,道出了自個的名字。
冰桃,一個普普通通的名字,倒還與這桃花鎮相襯。
“可是,這世上,怎會有兩個生得一模一樣的人呢?”
鶯畫眉不信,瞪著黑白分明的大眼,左看右看,就是不信這對母女之話。
“哎喲喂,這話說的!這天底下,長得像之人可多了去了,難道你們隨便抓個人,就能隨意攀姻親嗎?”
“想要迎娶我家閨女,也不是不行,但也得按規矩來!想要空手套白狼,門兒都沒有!”
半老徐娘昂起脖子,唾沫橫飛地表態,一副少一個子兒,也休想碰她閨女一下的樣子。
“你這是什麼意思,公然叫賣閨女?”
鶯畫眉才管不了那麼多,天生辣性子,被半老徐娘這麼一激,脾氣也起來了。
“就是明碼標價怎麼了?老娘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她拉扯大,如今將要出嫁了,老娘多要點彩禮又怎麼了?”
半老徐娘底氣十足,絲毫不以挾女要價為恥,反倒覺得理所當然。
“哎呀,老太婆,看你說的什麼話!?”
精瘦老頭跌足,覺得很沒麵子,祖宗的臉都快讓這娘們給丟盡了。
“娘——!”
即便是身後的少女,聽了此話也受不了。拉著她娘的胳膊,羞紅著臉,不住搖晃。
“死老頭子,這裏沒你什麼事,一邊涼快去!”
半老徐娘瞪著眼,不耐煩地朝精瘦老頭揮了揮手,回頭朝少女勸道。
“我的閨女喲,你呀,是不知道這世道的險惡!娘替你多要些彩禮,可是為了你好!未來的夫家,給的彩禮越重,就表示對你越尊重!咱若是彩禮要的少了,隻會讓他們看得輕賤,日後呀,你在夫家的地位可就不妙咯!”
“所以,娘的乖閨女,可要理解娘的一番苦心,乖乖等著看好了。”
民間以彩禮貴重與否定身份地位的習俗,雖然不少見,但此時被半老徐娘拿來作托詞,可就讓人膈應得慌了。
“聽著,老娘瞧你們出手闊綽,帶來的儲物戒也是精美已極,料來必是富貴人家。為了表示你們的誠意,襯起我閨女的地位,老娘也就把話說明白了。”
“金錠什麼的,老娘也不要多,隨便一兩架馬車就夠。還有那儲物戒什麼的,老娘看著就歡喜,隨便拿出十個八個,這門親事,就可以定下來了!”
一句話,震得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這哪是為了親閨女謀福祉?分明是挾女為質,漫天要價,中飽私囊!
隨便一兩架馬車的金錠,說得倒是輕巧!
要不是猴子曾劫持過天狗的糧餉,還真拿不出來。
然而,即便拿得出來,猴子又怎甘願做那冤大頭?
虛無涯與紫豪兩人,更是震驚得目瞪口呆。
以他們倆的全部家當,別說一兩架馬車的金錠了,即便是把渾身上下全當了,也湊不出五十兩金錠。
更不要提儲物戒了!
他們雖對儲物戒神往已久,但第一次見識到儲物戒的神異,卻還是在猴子拿出金錠時,才大開了眼界。
然而,區區一個荒野村婦,竟然敢如此漫天要價,動不動要十個八個儲物戒,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怎麼,嫌多?那老娘就再降一降標準好了!”
半老徐娘說著,突然伸出一根手指,不住在眾人眼前亂晃。
“看好了,這一呢就代表著一架馬車的金錠,少於這個數,就不要再也煩擾了!這已經是最低標準,不能再低了!還有,儲物戒的數目,也至少一個。要是沒有,一樣免談!”
顯然,依據眾人臉上精彩的表情,半老徐娘也看出來了,自己提的要求,似乎太過嚇人。即便富可敵國,恐怕也不輕鬆。
所以,她不得不製定了一個自以為的最低標準。低於這個數目,恐怕她自己就先要受不了了。
“哎喲,我的媽呀!想我雲中雀,窮困潦倒二十載,娶一美妻,也不過是付出了一頓胖揍,其餘的,絲毫不需再頭疼。如今想想,我雲中雀此生,還真是修了不知道幾輩子的福!”
雲中雀一瘸一拐地走進屋來,將半老徐娘之話,一字不漏地聽了去。
一兩金錠,就夠一隊十人小兵吃好喝好的過上一年酒足飯飽的日子。一架馬車的金錠,少說也得數萬兩。
如此說來,兩架馬車的金錠,就足以為一支十萬大軍提供一年以上的糧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