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各位高人,我一時糊塗,這……這……”
泥瓦匠臉綠,說什麼都不敢再麵對眾人。一雙.腿,直打顫,怎麼也撐不起那瘦小的身軀了。
“老丈,無需害怕,我等光顧著幹活,什麼都沒聽到呢!”
雲中雀從皺眉苦思中回過神來,微笑寬慰。
再怎麼說,泥瓦匠也幫了老大忙,要不然,眾人還不知道要忙活到什麼時候,才能把屋子給搭起來呢。
“對呀,我等還得感謝你的相助之恩呢!要不是你呀,這屋子,沒個三兩月,別想立起來。”
“哈哈……說得不錯!就算僥幸立起來了,能不能抗住一陣微風還是個大問題呢!”
泥瓦匠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難以置信道:“這……這真的既往不咎?女俠也不再與我為難了?”
鶯畫眉聞言,翻了個大白眼,叉著腰道:“怎麼,不想打你,你還皮癢了是不?”
“不不不……絕對不是!”
泥瓦匠把頭搖得跟撥浪鼓般,急忙否認。
“女俠不僅人長得美,還天生一副救苦救難心腸,又怎麼會為難小的呢?”
即便是違心,泥瓦匠也不得不搜腸刮肚的,將自己所知的恭維之語,全都奉送出來。惹得眾人忍俊不禁。
“各位高人,這天色將晚,小的能不能,能不能在……在這借宿一宿?小的保證,明天一大早就走,絕不給高人們製造任何麻煩。”
泥瓦匠瞧了瞧天色,臉上難掩驚懼之色。
這數年來,每每入夜,便是桃花鎮最恐怖的時候。即便是眼前有一群高人,泥瓦匠也不敢要求陪同,走進夜色中。
潛意識中,夜色裏,徘徊於桃花鎮上的惡魔,比之眼前的高人,不知要厲害多少倍。
所以,即便是猴子等提出要送他回去,他也是萬萬不敢的。
“老丈,抱歉了。此地也不是我等的家,想要借宿,還需問過此地之主。”
猴子伸手一指,正指在猶自憤憤詛咒的精瘦老頭身上。
“於老頭,你這是怎麼了?”
顯然,泥瓦匠與精瘦老頭是舊識。
剛才,迫於女俠之威,他不得不全神貫注地指揮搭建屋子。就算是看到了於老頭的異樣,也是不敢上前的。
而今,終於有機會說上話了。
“……我去你大.爺,日.你仙人板板的……”
於老頭猶自沉浸在謾罵中,無意識地重複著“問候”他人家屬之話。
“嘿,我說於老頭,你倒是長脾氣了是不?才幾天不見,你就敢胡亂咒人了?老子招你惹你了?”
泥瓦匠無緣無故受罵,登時急眼,抬起滿是老繭的手,劈裏啪啦就是一頓大耳刮子。
倉促突變,令眾人都未反應過來。
還沒等眾人攔阻,於老頭一張瘦削的臉,就已胖了幾圈。
不過,看其臉色,倒是清醒了些,不再沉浸於自己的世界中。
“好個瓦罐九,你敢打我?”
於老頭清醒過來,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登時勃然大怒。一個飛撲,就蹂身而上,扭打到了一塊。
他雖從謾罵中清醒過來了,但怒火卻還在。眼前既然有個現成的出氣筒,又怎會輕易放過?
不狠狠揍他幾拳幾掌,簡直就對不起自己。
瓦罐九錯愕了一下,直到鼻梁火辣辣的疼,鼻血直竄,才反應過來。自然是不敢示弱,瘋狂地反撲起來。
受了那“女俠”之氣,正愁沒處發泄呢!
兩人誰都不怕誰,當真是你一拳砸我桃花開,我一掌呼你一臉血,一點都不含糊,讓猴子等看得眼皮直跳。
這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市井的打架呢!
“住手!給我住手!”
眾人錯愕了一下,終究的反應過來了。
猴子與虛無涯雙雙搶出,一人一個,全都遠遠隔開。
“瓦罐九,你別以為就這麼算了。竟敢巴巴跑來我家打架,老子跟你沒完!”
於老頭被猴子限製住,難以衝出,卻還是掙紮著,揮胳膊蹬腿的,大呼小叫。
“於老頭,別以為老子怕了你!就你這破房子,還是老子幫忙重建好的。結果你這白眼狼非但不感激,反倒出言不遜,真當老子好欺負嗎?這事沒完!”
“啊——!都不要吵啦!”
一聲尖叫,生生打斷了兩個老頭子的爭吵。
於老太披頭散發的,形如瘋婆子,掙紮著站了起來。
“冰桃沒了,我的冰桃沒了,真的沒了,你們到底知不知道?”
於老太狀若癲狂,點指著兩個老頭,一一厲聲質問。
“對不起,於老太,冰桃之事,已經過去半年了,還望你節哀。”
死者為大。一提起冰桃,這個桃花鎮無人不知的美麗姑娘,瓦罐九激動的情緒,就漸漸恢複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