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葉高山才發現自己一時痛快殺人,麻煩纏身了。
不過他也不會後悔,練拳之人沒了骨氣,爽氣,隻顧擔前顧後,畏頭畏尾,還打的什麼拳,老老實實做個凡夫俗子得了。
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手持開山刀,興起割人頭。
他兀自一笑,也沒半分焦躁。
過了一會又道:“三爺,昨晚我殺人時把臉包住了,又夜黑風高,那夥暴徒沒那麼容易找到我,警察局想查也不是那麼容易,這事我需得好好想想,我是不怕,就是那小家夥難以安排……”
“先休息吧,那個小家夥先住這裏,我這裏俄羅斯警察也不會上門的。”唐三爺很平靜,都不是凡人,殺幾十個人渣而已,算的什麼。
葉高山點點頭,躺在床上已把麻煩事拋開了,腦中顧念起昨晚殺伐時的情景。
說起來,自回國後,兩年不曾有這麼痛快的出手,也好久沒有在死亡線上遊走,受這麼重的傷了。
昨晚一通大殺,頭一次將內家拳融入戰鬥之中,心意虎形,燕形,蛇形,馬形,蛇形,鷹形,八卦……戰鬥情形過電一般在腦海裏走過,出手時氣息掌控,身手配合,心意結合,都有了一次實打實的實踐,對於內家拳術的理解又更上一層。
打拳打拳,不打光練是沒有道理的,隻有在生與死的對抗中,抓出那一瞬間的靈感,才能打出心靈相通的拳。
所以說,每一個通神入化的大拳師背後肯定有一串極其驚險刺激的過去,不經曆生死,怎能看破生死,堪悟大道。
葉高山躺在那裏一回味,就覺得昨晚一戰比前麵苦練一星期對境界的提升都大。
當然不是說,苦練沒用,就好像大壩蓄水一樣,前麵的苦練是蓄水,後麵的戰鬥是泄洪,沒有積蓄,哪裏能在最後一刻洪水一般爆發。
拳術練到葉高山這地步,已經不需要整日打熬身體。
琢磨參悟也是練功,他倒沒閑著,躺在床上一下就沉迷進去了。
下午吞了藥,葉高山就起身了。
整日躺著,氣血不順,對傷勢也沒好處,他身體用藥水洗練這麼多年,筋骨比常人好太多,那一槍打在腿上,倒沒什麼大礙,白崇禮給他一隻拐杖,他就能站起來四處走走了。
走到藥堂,唐三爺不見人影,出去了。
藥鋪子裏有一台十四寸的黑白電視機,還是木頭外殼的,古老得可以進古董店。
外麵是不可能出去的,葉高山又想了解下資訊,看著這個古董,很懷疑它還能用,吹了吹電視上的灰,插上電源,電視機發出一片嘩嘩的聲音,屏幕上都是白雪花。
還真是古董,葉高山苦笑一下,調了調天線。
過了一會,終於能模糊聽到電視裏傳來的聲音了,至於畫麵,抱歉,沒有。
整了一會,葉高山死心了,就坐在電視機旁,豎著耳朵聽電視。
他俄文真是一般,信號又不好,五句裏倒有三句聽不明白,本意是想聽聽電視裏有沒有關於昨天老火車站的新聞,死了幾十個人,傑森在H城也算一號人物,應該是頭條新聞,這種小城市的幫派一年火並都死不了這麼多人。
主要還是想聽聽自己身份有沒泄露。
昨晚他是蒙了臉了,可頭發眼色什麼很容易辨認,中國人和俄羅斯人差別太大了,不是眼瞎都能看出來。
所以火車幫應該是知道殺了他們老大的是中國人,好在H城中國人不少,光H城貿易市場的中國倒爺至少也有幾百號人,葉高山也不太擔心,俄羅斯警察效率之低他早有耳聞。
聽了一陣,他就不耐煩了,假如不是他很在意的事,他所表現出來的耐心往往會低的令人發指。
就好像宰掉幾十個畜生,在他眼裏就是不怎麼值得關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