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銀兩少年柳眉一挑,陰陽怪氣的質問起自己的爺爺道:“爺爺這窩窩頭是多少天前的,咱不是還有銀兩嗎?”
老叫花聽到自己的孫子突然問到這銀兩之事,心中咯噔一下,老嘴歪斜,嬉皮笑臉,語言支支吾吾道:“窩窩頭是昨天的!昨天的!”
“昨天的!”少年聽他一說,大是不信,這聞起來都不臭了且能砸死狗的窩窩頭最起碼都得有一個禮拜之久,現如今自己的爺爺居然敢聲稱是昨天的,他圓臉一白,雙手一伸,對著自己的爺爺道了句,“拿來吧!”
老叫花見少年神情傲嬌,自是知道他在向自己伸手要什麼東西,但苦於那東西偏偏早被他送進了別的地方,所以隻好明知故問道:“拿什麼?”
“銀兩啊!”少年雙手一抖,接著語氣狐疑道,“爺爺前天那個大娘給我的三兩紋銀呢?”
老叫花聽到他說起那三兩紋銀之事,眼珠子急轉不停,額頭汗珠滲出,神情猥瑣,語氣遲疑道:“銀兩嘛......銀兩嘛......自然便是有的!”
少年見他遲遲不肯交出銀兩,心中已知大事不妙,那三兩紋銀肯定被他拿去那地方了,但他仍是裝作毫不知情,雙手向前繼續伸著說道:“爺爺既然銀兩在你那,那麼你就先拿過來吧!”
“嘿嘿!”那老叫花看著自己的孫子語義堅持,知道終是瞞他不過,手中在懷裏掏摸再久也是摸不出一個銅板的,所以索性便將實情說了出來,隻見他老臉紅白參半,尷尬無比道,“婉兒,你知道爺爺喜歡那東西,所以一時忍不住就......嘿嘿,你可別怪爺爺!我保證下次不敢了!下次絕對不敢了!”他右手舉起像是在對天發誓,語氣柔和,身份卻像是和自己的孫子調換了過來一般。
少年聽他語氣委婉,知道銀兩之事終是無疾而終,一時口中惱怨道:“爺爺你讓我怎麼說你啊,下次,你說,你說,這都是第幾次了!”他年紀雖小,但數落起人來卻是毫無半點稚嫩之氣,仿佛大人一般,苦口婆心道,“爺爺你再不戒賭,改明兒把我也拿去賭了了吧!”他說到此處,鼻中一酸,眼角強擠出幾滴淚珠子,滿臉淚痕道,“唉!真是養不教......”他本想說養不教父之過,但似乎覺得這句話用在這又大有忤逆之感,所以一時哭腔開來,以淚洗麵。
老叫花看到自己的孫子哭得傷心欲絕,加之本是自己賭癮上身,所以將前賭了個精光,自行慚愧,也不好多說什麼,隻好一邊安慰自己的孫子,一邊發著各種如五雷轟頂般的誓言。
少年也不理會自己的爺爺如何哄騙,隻覺得心裏一股委屈無奈,鼻息抽噎,哭腔道:“爺爺我隻要銀子!我隻要銀子!”
“哎喲!我的小祖宗哎,你叫我現在去哪裏給你弄銀子啊!”老叫花一臉無奈,雙腳在地上來回踱步,他知道如若自己的小孫子吵鬧起來,那定是要天翻地覆的,隻怪自己當時賭癮一犯,連這最後的吃飯錢都給送了進去,眼下正是悔不當初之意,眼光急轉,也不知他在想什麼對策。
那少年一時哭聲更甚,路人聞之,紛紛側目,大都認為是老叫花欺負了這少年,這使得老叫花臉上更是無光,心中焦急如焚,腳下步子亂踱,正在這時,忽然見他幹枯右手往腦門輕輕一拍,臉上露出精光,似乎碰到什麼天大的喜事般,一手拉著自己的孫子衣角輕聲道:“婉兒乖!別哭了!”
“我要我的銀子!”那少年隻管大聲哭泣,哪管自己的爺爺如何勸說,隻是一聲高過一聲,路人聞之,無不慨歎。
“好!好!好!隻要你不哭,我馬上就還你銀子!”老叫花手中十指互掐,兩指輕撚,自言自語般說道,“銀子已經來了!”
“什麼!?”那少年不知道自己的爺爺在胡說八道什麼,一時張大嘴巴半信半疑問道,“銀子在哪?銀子在哪?”
“你看!”那老道神情一正,容光煥發,宛若神仙附體,右手微指十米開外。
少年順勢看去,隻覺得腦中一脹,不知所雲,十米開外不過是一個身穿灰白長衫的中年男子,器宇軒昂,英姿勃發,腳邁流星步,背負長劍,衣袂飄拂,眼下明明是大活人一個,哪裏有什麼閃閃發光的銀子所在?
“那就是銀子嗎?”少年詫異問道。
“對!那就是銀子!”老叫花自信相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