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泥菩薩”被丁嘯秋道破了身份,卻也大不以為意,隻是繼續飲著杯中的美酒道:“你師傅近來身體安好嗎?”
“托老先生的洪福,家事一向身體健朗,隻是說來慚愧,自那東海一別後,我也有數年沒有見過師傅了,現如今也不知他身在何方?”丁嘯秋據實回答,他知道即使自己再如何欺瞞,也終是騙不了這眼前之人的。
“東海,東海,東海!”泥菩薩重複了這東海一詞一共三遍,雙眸裏光芒閃現,心中悵然若失道,“這天下第一又如何啊!”
丁嘯秋不知這泥菩薩老先生為何會發出如此感慨,隻是聽得他說出那天下第一幾字來,便自然聯想到了自己的師傅李伯清,那李伯清人稱“劍神”,劍法自然便是高深莫測,超凡脫俗,江湖上見過他的人沒有幾個,沒見過的自然也知道他是如今江湖上公認的天下第一高手。丁嘯秋對於自己師傅這天下第一的稱號並沒有絲毫懷疑,隻是聞得這泥菩薩這句意味深長的感慨之語,不禁詫異道:“老先生何出此言?”
泥菩薩凝眸看了丁嘯秋一眼,繼而認真問道:“丁少俠可想做那天下第一?”
丁嘯秋不知他這一問是做何意,不假思索答道:“這武林中隻要是習武之人,誰人不想做這天下第一啊,晚生不才難免擺脫這世俗之氣,也是想做這天下第一的,隻是這天下第一恐怕與我此生無緣了!”丁嘯秋說完,大笑三聲,以作釋懷,對於這天下的第一,其實他也並非沒有深思熟慮過,畢竟是那劍神的弟子,希望總還是有的。
隻是這泥菩薩聽他說完這天下第一的見解後,莞爾一笑道:“少俠能夠據實回答,老朽已經很欣慰了,老夫如今正好有一事相求,想必丁少俠是不會推卻的吧?”
“老先生有何事需要晚生效勞的,盡管說來,隻是晚生接下來有要事在身,恐怕一時半會不能完成老先生所交代的事了!”丁嘯秋略帶歉意道。
泥菩薩得他所諾,心中甚歡,隻是手指輕撚一番後,嘴裏卻大呼道:“少俠萬萬去不得北方啊!”
丁嘯秋心中大驚,這泥菩薩畢竟非同常人,居然知道自己將要前往那北方之地,一時更是心生敬佩,隻是聽他竭力製止自己此行,卻不知為何,故急忙問道:“老先生居然算出晚生要去那北方之地,真是令我佩服得五體投地,隻是不知您為何作出此言?”
泥菩薩聽他一問,雙眼黯然道:“少俠聽老朽一句勸便是,何必多問,須知老朽是不會害你的!”
丁嘯秋知這泥菩薩絕沒有害自己之意,隻是心中迷霧,又見他不肯道出天機,隻好道:“多謝老先生良言相勸,隻是丁嘯秋曾答應了別人的事情,是絕對會完成的,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亦是義不容辭!”
“唉!冤孽,冤孽!少俠竟然如此固執,老朽又何必多言呢?”泥菩薩知是勸他不下,於是又對他說道,“少俠一諾千金,隻是此去凶多吉少,少俠謹記老朽這句話方可化險為夷,望少俠銘記於心,切莫忘記唯是!”
“不知老先生說的是哪幾句神機妙語,還望相賜!”丁嘯秋抱拳相問。
“你且記住‘千軍萬馬來相見,瀟湘夜雨遁去無,孤星入命迷途返,盲人瞎馬知西東’,少俠切記啊!”泥菩薩說完又在懷中揣摩良久,拿出一錦囊來,遞將上去,對著丁嘯秋說道,“你拿著這個錦囊不到萬不得已切莫打開,否則前功盡棄,你也將性命堪憂!”
丁嘯秋連忙起身半跪,執手相謝道:“老先生今日所說之話,晚生一定銘記於心,如果我此去還得以保存小命的話,一定會再向老先生跟前道謝的,隻是如果......”丁嘯秋略略停頓道,“如果天欲收我,這......”隻見他從腰間卸下一塊精美玉佩向泥菩薩遞去,繼續道,“還望老先生將這塊玉佩交給南平郡王的千金柳如煙公主!”
泥菩薩連忙將他扶起,口中答道:“這玉佩我先暫時代你保管,等你回來在交給她吧!”他當然知道丁嘯秋口中的柳如煙是誰,隻是沒想到這丁嘯秋也是那癡情的血骨男兒,眼下生死未卜,卻仍然不忘自己心係之人,一時對他更是另眼相看,哪有不答應之理。
他接過丁嘯秋手中的古樸玉佩,知道這是皇家之物,如此寶貴的東西多半便是重要的信物了,他信誓旦旦說道:“老朽答應少俠這件事便是,但還望少俠也答應老朽剛才那件事啊!”
丁嘯秋聽他如此一說,又想起泥菩薩剛才希望自己幫他一個忙,隻是這個忙是什麼一時又無從得知,不禁好奇道:“老先生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