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劍。
一雙充滿嫉妒的眼睛。
一個膚色蒼白中透著酒氣的貴族。
那個人站在鬥劍場的中央,舉著劍,高傲的指著角落裏的楊政。
瑞瑟爾小姐看過去,臉色頓時不自然起來。
她站了起來喝道:“撒帝龐少爺,你喝醉了。”
撒帝龐哈大笑起來:“我醉了嗎?瑞瑟爾,有了新歡你就把舊愛忘得一幹二淨了,真是好呀。”
瑞瑟爾氣得滿臉通紅,雖然貴族間流行男女遊戲,可畢竟是不怎麼光彩的東西,放到台麵上講就過分了。
角落裏禿頭的阿澤克·約克,瑞瑟爾的父親明顯也臉色難看起來。
正當他要站起來時,一把手伸過來拉住了他,一個肥胖的,生著一雙老鼠眼的老男人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約克,年輕人的事情我們就不要插手了。”
“撒帝龐侯爵。”約克的臉色變的更加難看。
“放心,我兒子不會輸給那個小白臉的。”撒帝龐得意的尖笑起來。
約克內心的憂鬱簡直要爆炸開,可是膽小懦弱的個性卻讓他無法反抗,畢竟眼前這個撒帝龐可是阿米亞德一派的,無論地位與財富都比自己高一截。
楊政拉住了幾乎要暴走的瑞瑟爾小姐,他將酒杯放回桌子上。
鬆了鬆領口的領結,朝瑞瑟爾淡淡一笑:“不要緊,很快回來。”
他走得並不快,卻非常從容,身形也挺得筆直,自有一股軍人的氣質。
而在場極個別真正的高手神色漸漸凝重,隻有他們看得出來,楊政每一步的距離幾乎像尺子丈量過一般,一模一樣。
而在他走動的時候,會讓他們連心跳都不自覺的與他腳步同步。
好像有一種無聲的韻律控製著所有觀者。
撒帝龐是王都年輕一代的佼佼者,與單純用劍術比鬥的貴族不一樣,他的劍殺過人,他曾經是王都侍衛隊的隊長,剿滅過王都附近的一股盜匪。
可是,隨著楊政步履從容的踏入鬥場時,他的手心卻不自覺的沁出了汗。
他聞到了血的氣息。
這種氣味他並不陌生,那支隱藏在王都的“血衛”,可怕的殺人機器,撒帝龐就是在那次剿匪時看到過十個血衛,是王宮裏派出來協助他的。當初他曾經看不起那十個人,可是在劫匪結束後,他卻永遠也忘不了那十個人的可怕。
足足用了一年時間他才從每夜噩夢中恢複過來,並且從此丟掉了侍衛隊隊長的工作。
現在他又聞到了那味道。
更濃,更烈,就像整個人浸入血漿裏一樣。
逼得他要喘不過氣。
一滴汗從他的額角淌下。
楊政解下劍套,並沒有將劍拔出來,他舉劍抵額,行了一禮,用一種毫無溫度的聲音說道:“請指教。”
“你為什麼不把劍拔出來,是看不起我嗎。”撒帝龐從對方的眼裏看不到任何情緒,那種目中無人的神態更令人羞憤。
“我的劍是殺人用的,不是用來表演的。”
楊政淡淡的聲音,卻在寂靜的鬥場裏掀起了狂瀾,連遠在角落的雷蒙斯特也混身一震,一雙銳目緊緊攫住了楊政。
“太狂妄了。”
“目中無人的家夥。”
“給他教訓吧,撒帝龐。”
楊政顯然激起了眾怒,熱愛鬥劍的年輕人紛紛啐罵出來。
隻有撒帝龐的反應出乎了所有人意料,他一身怒吼,搶先發動了攻擊,不知道為什麼,楊政的話雖然讓他憤怒,他的內心卻感到一陣輕鬆。
這代表對方不會拔劍。
與丟命相比,丟點麵子實在不算什麼,隻要自己贏了,所有人都會閉嘴。
就在他的劍即將刺中楊政喉嚨時,一道黑光壓了下來,撒帝龐從來沒見過這麼塊的劍,就好像那把劍本來就生在對方的喉嚨上。
“當”
隻不過一劍,撒帝龐就痛哼出聲,他勉力才控製住要震飛的劍,整個右臂都麻木了,天,對方用的是板斧嗎?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力量。
又是一道黑光,撒帝龐忍痛舉劍,一層蒙蒙的青光浮現在劍體上,是鬥氣。
他拚命了。
“當”
又一下巨響,接著就是金屬落地的聲音。
撒帝龐的劍變成了一塊廢鐵,扭曲在地上,他的手則在滴血,不是被割傷的,是被震裂了。
楊政收回帶鞘的劍。
朝仍站在那裏發呆的撒帝龐禮節性的一點頭,轉身朝鬥場邊走去,瑞瑟爾小姐早就撲了出來,一把抱住他,在他臉上連連親吻著,這是獲勝者的獎勵,就算是瑞瑟爾的未婚夫在這裏,也不能出言阻止。
那群因為比鬥結果而啞口無言的貴族青年們,除了用“對方的劍法像屠夫一樣醜陋”的理由來安慰自己外,還能說什麼呢。
撒帝龐是他們中最厲害的一個,而他連對方兩劍都擋不住,如果不是對方手下留情,腦袋早就沒了。
絕對的實力,可以讓不識相的人很快閉嘴。
雷蒙斯特臉色陰沉,手上的力量逐漸加大,被她捏住侍女痛苦的忍受著……
“你是我的英雄……”瑞瑟爾還沒說完,就被楊政吻住了。
在吻著她的時候,楊政把她整個人抱起來,然後向房間內的床走去。
在剛才離開宮殿的時候,那位老約克叫住了他,很顯然,這位怯懦的議員見到老撒帝龐那張氣得發青的臉,出了一口惡氣,他對楊政很是客氣,甚至在分手後沒有阻止自己的女兒跟隨楊政離開。
這是一個信號,至少表示老約克站在了楊政的一方。
當瑞瑟爾跟隨楊政回到天鵝旅館的時候,楊政就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他絕對稱不上正人君子,在地球上四處留情已經成了習慣。
隻不過隨著小顏的長大,楊政才有所收斂。
可現在他已隻剩下自己一個人,無牽無掛,既然隻是逢場作戲而且又是主動送上門的獵物,楊政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自然不會客氣,而且今天和王後的意外接觸讓他感覺總有一團火燃燒在下腹。
當瑞瑟爾小姐被他放在床上後,她臉帶紅暈,呼吸略為急促地看著他,身體像蛇一樣不斷地床上扭動著、摩擦著。不知為什麼,她覺得自己今晚特別興奮。
在男女之事方麵,楊政的經驗豐富。看到瑞瑟爾充滿饑渴的樣子,楊政並不像毛頭小子那樣猴急地辦事,而是一邊慢慢地脫著她的衣裙一邊不斷地用嘴在她的嘴唇、耳根、脖子處輕輕地摩擦著挑逗著。
過了一會,在瑞瑟爾覺得全身像被火燒一樣燥熱難安的時候,她身上的晚禮服很快就被脫掉了,露出了雪白細膩的赤裸胴體。
楊政欣賞了一下她的身體後,伸出食指放在她的嘴巴上,當瑞瑟爾伸出舌頭像貓一樣舔著他的指頭時,他微微眯起了眼睛。那一整夜那間房的地板都在顫動。
由於楊政的身體早已經改造得和魔獸一樣變態,加上很久沒有得到過發泄,是夜,他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貴族小姐弄得死去活來。
初夏的雨淅淅瀝瀝的落下來。
窗外飄落的雨絲,像女人的眼淚,串連著在芭蕉葉上彙聚成一條條明亮的銀線,銀線又沿著芭蕉野的脈絡,一點一滴的向下落著。
手中捧著一杯清茶,楊政望著窗外的雨,隻感覺內心一陣空蕩蕩的。
當一切喧囂散去。
楊政發現自己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寂寞的一個。
沒有感情的女人可以治療肉體上的空虛,卻無法填補精神上的空缺。
不知道從哪天起,他已經習慣坐在這裏。
“叮——”
一聲絲竹之響如銀瓶乍破,打破了這安逸的靜。
崩散的弦音似四濺的水,宮商角羽徵齊動。
弦音亂而未散,漸漸收聚成一線。
楊政神色未變,靜靜的聽著那錚弦之聲在空中飄蕩,這弦音跳躍,宛若精靈一般,時高時低,忽遠忽近,帶了分消魂蝕骨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