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吸收它了,它現在力量小得可憐。”
芭比的聲音再次傳來,楊政卻恍若未聞,意識來到那團金色火苗前,一股殘暴的邪氣頓時爆發出來,是它,封印的邪物金翅蟬。
被妖女的黑炎灼燒過後。
金翅蟬早已經化掉了,隻剩下這團邪物的本源力量。
意識探了過去,邪物意識便掙紮起來,金色火苗竟然擴大了幾分。
沒想到到頭來,還是你救了我。
楊政自嘲的笑笑,伸出了“手”,邪物的力量果然很弱了,輕易的就被楊政抓在了“手”中。隻是那邪物力量傳遞出的邪氣也感染了楊政,原本純和的意識體明顯有了雜色。
一連串的打擊背叛,讓原本就極度沮喪憤怒的楊政邪心大漲。
邪物上深至黑色的紅緩緩滲透出來,一點一滴地熔化,再分泌出邪惡的濁液,這濁液浸泡著楊政的靈識元體,不斷的發酵,滲透,直至一道陰幽幽的信息傳遞出來:“你救了我,想必也是為了自保,為了答謝你,就永遠留在我體內吧。”
陰霾的語氣直讓人汗毛都要豎起來。
邪物似乎預感到自己的末日就要來臨,尖聲狂嘯,邪氣亂射,狂亂的掙紮抖動起來。
可是失去大部分力量的它又怎麼能逃脫楊政的掌控。
掙紮的聲音越來越弱,越來越弱。
而楊政的意識元體卻在不斷的膨脹收縮,每一次蠕動,元體上就多了分陰幽,少了分活氣。
募的,卻是一聲刺耳的尖嘯,嘯聲直撼腦顱,幾乎要將整個幽空都刺成兩瓣。
這尖嘯持續了隻有一息,便陡然頓住。
幽空之中,那團金色火苗便再也看不見了,隻剩下一團暗紅色的邪心之火不斷在燃燒著……
黑紗妖女惜月拽著陷入昏迷的楊政,穿林越山。
不消多少時間,已經將索羅頓遠遠甩在了身後。
一股刺鼻的血腥氣卻鑽進了她的鼻子。
她的眉毛輕輕一挑,緩緩落在一根細小的枝杈上,赤白的足在黑夜裏也發出幽幽光澤。
雖然她的目標隻是楊政,但王都裏那個小子也要照拂一下,否則怎麼跟斯嘉麗爭。
不過想到要去見那群野獸,她還是忍不住擰了擰眉毛,露出一個不舒服的神色。
當然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她有潔癖。
血腥氣似乎更重了。
惜月也不見有什麼動作,淡淡的黑霧籠罩住她,將所有氣味都排斥出去,她纖足一點,已滑了出去,也許是被血腥味弄得不舒服的緣故,她甚至沒有察覺到拽著的楊政有了一些變化。
這個男人右手上的琉璃紅色在漸漸的退去,身上的傷口也在以可怕的速度愈合著,那些肉不斷蠕動,迅速的填補著被切割的傷口。
惜月很快就來到血腥味濃烈的場地。
眼前景象。
連波瀾不驚的她也忍不住心頭一跳。
密布林空的黑雲帶上了一抹血色,麵上鋪滿了殘肢碎體,浸泡在濃濃的褐色血漿中,風一吹,蕩起一道血色漣漪……
無數的人肉骨頭碎塊可以想象當時戰況的慘烈程度,這也就罷了,更可怖的是他們臨死的表情和死狀的詭異,那種表情,隻有受到絕大恐懼刺激精神崩潰的人才有,那種死狀,竟是被人吸幹血液撕成了一塊塊,而且每一個人都是那麼相似,卻看不出到底是被一群人還是一個人幹掉的。
夜色下一張張癲狂又猙獰的臉龐,仿佛在宣告著他們死前有過怎樣激烈的情緒。
惜月強忍著潔癖帶給他的不適感,漂浮在這樣一個修羅場中。
很快,她確認了,兩百名血衛,一個不剩,全葬在了這裏。
這些惡心的家夥雖然野蠻無比,惜月卻也知道他們的實力,在人類中也算拔尖的。
兩百人被這樣殘虐而死,到底是怎樣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現在索羅頓附近誰還能有這樣的勢力。
斯嘉麗,不可能,她如果在附近,早就出手救手中這小子了。
除了她,還有誰?
惜月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兩百名血衛,即便是滄月國的獅鷲騎士,也不可能這麼容易拿下,而且看他們死去的慘狀,也不可能會是獅鷲騎士造成的。
腦海中思緒不停,臉上卻是清冷一片。
這時候,警兆忽生,惜月側頭仰望,終於動容。
一團紫炎飛速朝這個方向趕來。
作為組織內的死對頭,她怎麼可能認不出來,斯嘉麗,她竟然來了,她怎麼會來這裏?不是被“父親”派出去執行任務了嗎?
一連串疑問隻是閃過,惜月根本沒有想過要躲藏或者逃跑。
因為她很清楚斯嘉麗的實力。
若手裏沒有個人,她可以遠遁而去,可多了個人,她根本逃不過斯嘉麗的靈目追蹤術。
眨眼之間,紫炎就到了眼前。
紫炎一散,便露出斯嘉麗的絕世容顏出來,隻是現在她麵罩寒霜,一雙銀勾月眼裏被紫炎火覆蓋,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她有多麼憤怒,而在自己這個死對頭麵前,她也根本用不著掩飾。
根本看也不看四周的修羅景象,斯嘉麗盯著惜月,隻說一句話:“把他放下。”
惜月微笑著將楊政舉起來:“你說他嗎?”
她那明知故問的神態真的很想讓人揍上一拳。
斯嘉麗眼裏的紫炎光頓時大作,虛空之中,一朵紫色的武器逐漸成形,紫色的流光不斷流淌,在弧線優美的彎月下,卻是森寒嚴酷的殺意。
“曼海銀勾”
也隻有惜月這樣同級數的超級高手才可能讓斯嘉麗使用獨門武器。
已經互相習慣,不知道鬥了多少次的兩個人對對方的了解絕不在自己之下。
對待惜月,斯嘉麗根本不想多嘴。
而惜月,一看到斯嘉麗的“曼海銀勾”出現,嘻的笑容頓時不見,左手虛空一抓,那條靈活尾魚般的黑色小劍頓時出現,滴溜溜的旋轉起來。
紫炎,黑炎驟然澎湃。
在兩人浮空的腳下,兩個氣場不斷擴大出去,將滿地的殘肢血肉都掃得橫飛起來,瞬間清理出兩個巨大的圓形淨地,而在這圓形邊緣,紫,黑兩色火焰熊熊燃燒著。
兩人都還沒動,卻僅是這對峙,就像將整個穀口都熔化了。
狂暴的烈焰,猶如踏入了噴發火山的中心。
灼熱的氣流將空間都扭曲了。
在紫與黑的天地中,兩個欣長優美的身形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