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官方勢力,也根本別想占據這裏。
一來領主所能擁有的私兵實在太少,前幾任領主幾次想控製四盤水,卻被各路牛鬼蛇神耗去大部分有生力量,直接導致他們在後來失去保護被殺。這四盤水的狀況,幾次上報,卻在巨馬省那裏就停頓了下來,幾次所謂的剿匪都是應付了事。
如今,這地方是愈加亂了。
正自思索,前方已經是一片水霧,那霧中隱約透出的龐大勃然的山體,像巨獸一樣沉凝。
隻聽船夫吆喝道:“大人,接下來要進入四盤水地界,您還是進艙吧。”
楊政微微點頭,腳步卻未挪動,直盯著四周越來越濃厚的霧氣。
四盤惡水,神鬼退讓。
這是民間流傳的諺語。
雖不至於真有那麼恐怖,但也足以讓人滿懷警惕。
進入四盤水後,霧氣濃厚,水流喘急,最讓人擔心的是那些神出鬼沒的礁石,一不注意就可能船毀人亡。
與其他兩個礦脈不同,即使在三年一度的洪水未來之際,四盤水也是終年被水包圍,就是這樣一個地方,所以才導致官方很難在此紮根。一路上,在經驗豐富的船夫控製下,六桅船像一條靈活的小魚在河流中穿行,有時候楊政能看到水底那黑黝黝的礁石就在不足三尺外的地方,真是險之又險。
四麵都是山,仞壁萬仗,而且一直綿延出去,讓楊政想起長江三峽。
但絕沒有“兩岸猿聲啼不住”的愜意。
四盤水靜幽幽的,除了水流擊打礁石發出的聲音,簡直有些靜得陰森可怕。
在水霧中,高達萬丈的崖壁有種難言的壓迫感。
楊政所在的六桅船越來越深入,穿過一條狹長的穀流後,前方像喇叭一樣開闊起來。
船夫還未歡呼出聲,慶祝自己又穿越了一次死亡峽穀。
就聽前方傳來隱約人聲。
過了這條峽穀後,霧雖在,卻是流動的,淡淡的霧氣,視野已經大增。
隻見前方白霧裏多出不少黑點。
船夫隻看了一眼,臉色霎時慘白,絕對比剛才穿越死亡峽穀時要緊張百倍,他努力控製著船減速,吃吃的道:“大……大人,水盜。”
楊政早比船夫更早看到前方的可疑動靜。
他上前幾步,揮了揮手,壓低聲音道:“別緊張,他們未必發現我們,先靠著邊走。”
在楊政目光注視下,船夫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信心,仿佛水盜也不如想像中那麼可怕,這種奇怪的感覺讓他興奮,手腳靈活的控製著船隻向著崖壁靠去,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楊政通靈術所影響。
同一時間,血狼帶著十名親衛已經全副武裝的站在甲板上。
從他們身上看不到任何畏懼,哪怕前方水盜可能是他們人數的幾十倍。
隱約的霧氣中,那些黑點時而清晰,時而模糊,聲音也時遠時近。
楊政知道,這是因為霧氣流動的影響。
現在他不想驚動任何人,以他們的人手,與水盜正麵對抗是不智的。
船夫幾乎發揮出自己平時百分之二百的實力,控製六桅船在離崖壁不到五米的地方行進。
就這樣,眾人仍要乞求上天護佑。
因為前方崖壁凸出了一塊,船夫隻能讓六桅船向外劃去。
所有人的臉上都滲出細汗,包括楊政也握緊腰上的刀,這真是生死一發的關頭,六桅船有驚無險的在那凸出崖壁上繞了一個弧度,就在船隻將與那些水盜船隊擦肩而過,眾人都忍不住感歎自己好運了得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