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亭中,胡琴安靜地坐著,她看著湖麵微漾的水波,心緒飛到了許久之前。
那天,暖姑對她說,宮羽閣要快速籌集一筆錢,她問她為什麼,暖姑卻沒有說,她向來視暖姑為至親,不會對她有所隱瞞,但暖姑卻對她閃爍其辭,確實讓她有些黯然。
“在想什麼?”渝王突然出現站在胡琴麵前,月亮的散光從他的身上投下一片陰影,把胡琴整個人都籠罩黑暗之中,她沒能看清傅庭幽臉上的表情。
她站了起來,對著傅庭幽行禮道:“胡琴給王爺請安。”
渝王眉梢帶笑,“胡琴小姐不用多禮。”
接著他端坐下來,半晌之後狀似無意地淡淡開口道:“胡琴姑娘這麼不放心本王?”
胡琴淺笑著說:“怎麼會呢,渝王乃謙謙君子,人中龍鳳,景恩隻是暖姑吩咐來侍候奴家的罷了。”她還算聰慧,怎能不知渝王意思。
她說完,沒聽得渝王反應,隻見他十分雅致地輕啜杯中茶水。
氣氛突然冷清下來。
胡琴思慮須臾,說道:“景恩,你先下去吧。”
“讓她留在這裏吧,無妨。”渝王平靜開口,讓人聽不出喜怒。
“好。”
既然傅庭幽都開口了,她也不好再堅持什麼。
“宮羽閣向來以高雅著稱,選花魁這事……倒是讓本王有些意外了。”渝王談笑自如地說。
“回王爺話,隻是營生的花樣變了,吸人眼球罷了。”胡琴不卑不亢地說。
說完這話,兩人又陷入沉默,隻聽得這夜裏蟲兒的輕聲鳴叫。
實在是尷尬,胡琴想著既然人家出高價將你拍下來,自然是要做點什麼的,因而淺聲問道:“夜裏孤寂,要不奴家給王爺獻上一曲,解解乏?”
渝王溫潤開口:“不了,今晚本王能與像胡琴姑娘這般美貌的女子共賞彎月,便已感榮幸了,而且這夜已深,本王不便多留,還是讓我派人你回去吧。”
胡琴驚訝地瞪了瞪眼睛,才禮貌說道:“皆聽王爺安排。”
什麼都沒做就讓她回去了?
……
回到宮羽閣後,暖姑詢問著:“怎樣,渝王有沒有對你不規矩?”
胡琴搖搖頭說:“沒有,隻是問了一些不著邊際的話,而且他什麼都沒讓我做,就送我回來了。”
“這樣啊……”暖姑一時間也拿不準渝王的用意。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突然要拿那麼多的錢?”胡琴眼波流轉,對著暖姑說道。
“琴兒。”暖姑用手撫摸著胡琴的臉頰,輕聲道:“這件事你莫要聲張,總而言之,這筆錢大有用處,但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我……”
胡琴悢然地轉下憂傷的眼眸,清冷地說道:“好,既然你不想說,那我就不問了,我先回房去了。”她說著便轉身向房間的方向走去。
“琴兒…”暖姑在後麵輕聲呢喃,片刻過後,她對景恩吩咐道:“去把小姐照顧好吧。”
景恩:“是。”
翌日一早,宮羽閣來了個不速之客。
一輛卷簾寶頂的馬車,在宮羽閣前停下,走出了一個鳳表龍姿的男子。
礙於他的身份,門童牛威沒有把他攔下,渝王便信步直入了。
內堂裏,暖姑打著圓腔說道:“不知渝王殿下今日前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