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蔥蘢高大的山林之中,繁茂的樹葉把明白的太陽光輝全擋住了,隻仁慈地留下點點斑駁身影。
南煙走在蘇蔻梨的身後,寒冷的氣溫讓她不禁摩挲著手臂,她看著那個在荊棘的灌木叢中翩翩清冽行走的男人,心中疑慮頗多,她默默地吸了一口氣,黯然說道:“為了別人以身犯險,這樣做值得嗎?”
這話讓蘇蔻梨的身影一顫,陡然頓住腳步,懇篤道:“他不是別人,是兄弟。”
南煙頓時啞口無言,或許她不該質疑他的。
一時間,兩人對麵無言,安靜而又沉默。
蘇蔻梨凝視著那布衣加身,眉目如畫的女子,好一會兒,才淡淡抬眼落寞道:“謝謝你,陪我過來。”
南煙愣愣抬眸,當她想進一步看清那男人的局促眉宇時,他猛地轉過了頭,接著說道:“琅爺被奸人下毒所害,如今臥床昏迷不醒,再加上醫者父母心,他與我又是情深潭水,刎頸之交,身為醫者又是摯友的我,卻隻能無能為力。直到前些日子,我細致鑽研古醫書,終於找到了用塔黃作藥引研製解藥的方法,不過要做成此藥,還需兩種稀有藥材,第一便是那九香鹿角,第二,就是那生長在極寒的陰木之地的天山豆蔻。”
“後來我派探子打聽,有人曾在這梅裏雪山采擷過天山豆蔻,而前幾日,又有人說在雪山看到過豆蔻的蹤跡,所以我便決定親自上山,一探究竟。”
不過,他的最主要目的還是為了掩人耳目,這采藥之事交給別人他難以放心,再加之渝王盯得那麼緊,琅爺受傷不治之事切不可走漏風聲。
南煙剛提起一口氣卻欲言又止,柳眉微蹙,冰冷的溫度讓她抱著雙手摩挲肩膀,想驅除一些寒意。
蘇蔻梨的似水眼底湧現憂鬱的神色,他闊步走向她,邪魅玩味道:“怎麼,是不是對本公子的壯義之舉崇拜不已啊!”
南煙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剛才她的確對他心生敬佩,對他這種為了朋友可以兩肋插刀的舉動十分讚歎,可轉眼間,他又成了這種放蕩不羈的公子模樣,真是……
她還沒嘀咕完,忽爾感到身上傳來絲絲暖意。
隻見蘇蔻梨把他原本披著的狐裘披在了她的身上,並輕聲道:“穿上就沒那麼冷了,走吧。”
狐裘真的很暖,夾雜著男人的體溫,和淡淡的鬱香,瞬時,讓南煙渾身不自然起來,臉紅如霞。
“我……”
還沒等她把話說完,蘇蔻梨便已走遠了,根本沒給她拒絕的機會,她趕緊跟了上去,問道:“這裏這麼大,天山豆蔻到底在哪兒呢?”
“天山豆蔻長在極寒的陰木之地,如果我猜的沒錯,應該是在水邊。”
南煙懵懂地點點頭。
……
斜陽半落之時,阿吉莫一行人來到了這京都。
他正坐在酒樓的雅間裏,聽著手下打探來的消息。
隨從拉德說道:“殷延蘄在這京都聲名極盛,是人人聞風色變的禁軍衛統領,聽說他手段極其冷酷殘忍,刑部的二十四種駭人刑罰都是他親自設計督造的,在京都勢力極大,年紀輕輕便深得皇上倚重,炙手可熱啊!”
“不過,他跟那二皇子渝王是死對頭,兩人政見不合,分庭抗禮,自從這北燕國的太子被廢之後,皇上對渝王的恩寵是一日甚過一日,現在的渝王可以說的上是權傾朝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