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延蘄自嘲笑笑。
在他輕輕幫羌笛蓋上狐裘之時,一股自心胸處傳來的痛感逐漸向四肢散開。
抽搐的痛讓殷延蘄捂住心口,咳嗽的聲音從他的薄唇傳出。
怕吵醒床上熟睡女子,他悶聲忍著不痛呼出聲,步履蹣跚走出去。
終於,在走到外麵的戶廊處,殷延蘄堅持不住了,手扶著廊柱半跪了下來。
冰火兩重天的煎熬讓他的額頭上大汗淋漓,青筋凸起。同時還伴隨著猛烈的咳嗽。
磨人的痛楚讓殷延蘄再也節製不住痛喊出聲。
不久,周管家便聞聲而來,大驚。
“統領大人可是毒發?”
殷延蘄艱難頷首。
周管家哆哆嗦嗦地俯下身,驚慌道:“這……這可如何是好?”
殷延蘄咬緊牙關,忍住咳意在嗓間發出幾個音節。
“解藥……”
並示意周管家伸手進他的懷中找東西。
周管家伸手,不一會兒便從殷延蘄的懷裏掏出了一個小瓶罐子。
他趕緊從裏倒出一粒小丸子喂入殷延蘄的口中。
良久,才聽得殷延蘄混亂的呼吸慢慢平靜下來。
臉色也不見之前蒼白了,但薄唇還是無血色的。
他整個人都虛靠在柱子上,喘著粗氣,汗水把厚厚的衣領都打濕了。
他毒發,是因為他剛才動情了,殷延蘄知道。
他虛弱地閉上眼。
心好痛,他最愛的女人就在身邊,可他卻一動情就頻臨死亡。
“嗬……”
若是沒有蘇蔻梨的藥,他這病體支離的身體還能堅持多久?
周管家一邊給殷延蘄順氣一邊扶他起來,誠懇道:“老奴去請蘇大夫給統領大人看看吧?”
殷延蘄擺擺手,“無礙,不必驚動他。”
周管家自知說不過他,沉默了下來,心中哀歎。
……
李玉景剛醒過來,就感覺頭暈暈的。
他稍稍動了下四肢,發現自己痛的厲害。
他眯了眯眼,等意識到自己現在是怎樣的一種情形之後,不由倒吸一口氣。
他的雙手雙腳被伸直綁在空中,身後也僅剩一根木棍子在支持著他。
遠的他看不見,隻瞧見濕冷的牆壁上,點著兩盞燈火,為這黑漆漆的地方提供了一丁點光亮。
不過這半抹光亮對他來說一點用都沒有,這裏依舊還是烏漆墨的,陰冷濕涼,被綁住的他還是倏然從心中生出一股寒意。
突地有一股氣息拂過。
李玉景心中微訝,惶恐是來加害他的。
當即顫聲道:“你……你是誰……?”
驀地,李玉景眼前多了抹光亮,待他適應過來之後,原來是這壁上又多了盞燈火,另外再多出的是,是他眼前這個陰鬱的白衣公子。
他的半邊身子被隱入了黑暗中,壁上的火光隻拂到了他的側臉。隱逸間,這翩翩白衣竟給人一種陰森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