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挺鼻薄唇,臉部線條如雕刻般清晰。
隻是細看下來,他的唇周圍著一圈青青的胡渣,想來應是勞累所致。
再從眼角看去,他的黑眸裏,還有幾條血絲。
羌笛是越看越心疼,無意識地抬手想撫摸他憔悴的臉。
突地,卻有雄厚的聲音傳來:“公主。”
羌笛怔愣了一下,隨即連忙燦燦地放下了手。
殷延蘄把這些動作都收在眼底。
這小娃兒怎麼回事。
隻是吃個飯的時間就走神了三次。
甚至還看他看入了迷。
他在餘光中看到,這小娃兒看他的眼神,既有痛苦又有憐惜,好像……還夾帶著些迷戀。
殷延蘄自是不知道羌笛心中的想法的。
隻是覺得她吃飯光走神,吃了也隻是吃一點點。
那怎麼行,本來她就瘦弱,還不多吃點東西怎麼可以。
殷延蘄眯眼打量了一下羌笛自手袖中露出的,拿筷子的一節白皙手腕。
那麼細小,柔婉,羸弱不堪,仿佛被人輕輕一擰就能折斷了。
他幾不可聞地歎息一聲。
她從小養在深宮,吃喝用度總歸是不缺的。
但冷淡的是人心,周遭的宮人看她隻是一個不受寵的小公主,哪會盡心力去照顧她,隻是不短她吃喝便算可以了。
如果可以,他真的好想把她捧在手心裏,保護著,嗬護著,去哪裏都把她帶在身邊。
他看著女孩可愛的側臉,心中盡是憐惜。
這個世界太黑暗,他不想,很不想他的小女娃被沾染,他希望他能護她在羽翼下,讓她一如既往地清純下去,哪些肮髒不堪的東西,就讓他一人承擔。
殷延蘄的長臂,拿起放的稍微較遠的清蒸鱸魚。
用筷子挑出一大塊魚肉,再一一把魚刺挑了出來,放到了羌笛麵前的盆盂裏。
可羌笛不知低頭在想些什麼,全然不知道殷延蘄的舉動。
他看起來好憔悴,是太累了嗎?
羌笛思索至此,擰起秀眉,卻被一道啞聲打破。
“吃些魚吧。”
“好。”
羌笛食不知味,隻想著殷延蘄勞累的樣子。
她無神地吃著盆盂裏的魚肉,甚至吃了魚刺也不自知。
“咳……咳……咳……”被魚刺卡住的羌笛猛烈咳嗽起來。
雖然這魚肉被殷延蘄挑出了刺,但還會有一些微小的魚刺藏在裏麵。
羌笛咳得眼淚汪汪,那魚刺卡在她的嗓子處不上不下,讓人好生著急。
她想開口說話,但斷不成句。
殷延蘄見她如此難受,是又無奈又心疼。
他伸手扣住她的後腦,讓她的腦袋稍稍往後仰。
這樣一來,羌笛的紅唇也不免微微張開。
趁此機會,殷延蘄伸出兩指探進羌笛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