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乍起,魔界中那飄浮不定的紅色雲霞不斷翻卷、奔騰,似海浪般不斷衝刷著千帆宮那四處突起的高聳山石。
“我們回去吧!”小雨拉起一旁愁眉不展的寧毓。
“小姐……”寧毓欲言又止。
“怎麼?”她看向寧毓。
“您不想走,是因為愛上王了?”寧毓猜測的問道。
“可能吧!”小雨看著寧毓擔憂的眼神笑了笑,她不否認她對炎那與日俱增的感覺,但她不敢答應他的求婚,因為自己畢竟隻是一個沒有實體的魂魄,她能感覺到不久自己即將會再次消失。幾日前,她無意間看到桌上擺放的那麵銅鏡,鏡中自己的影子竟然變得模糊不清,心中隱隱感到一陣恐慌。
突然一隻來路不明的灰色大鳥從她頭頂經過,小雨腳下突然一空,眼看著就要從這好幾米高的石階上摔下去。
而在這時,她隻覺得自己眼前白影一晃,手臂突然被人一扯,傾斜的身體終於再次站直,她抬眼一看,拉她的那人風仙道骨,身上套著件月牙色的褂子,湖藍色的長發飄逸的散在身後,俊朗的麵容下,一雙淡灰色的眸子,清澈明亮,全身上下淡淡的散發著一種平和與安詳的氣息。
小雨凝視眼前這白衣男子,她似乎有在哪裏見過他。此時,身旁的寧毓突然上前作揖道:“寧毓拜見,束月大人!”
束月?難道……麵前這位白衣男子,就是僅次於魔界之王烈炎下,四人之中的束月?但無論從他的氣質、穿著和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祥和之氣,怎樣看……都不覺得他同魔羯一樣屬於魔界。
束月在聽到寧毓的拜見聲,才急忙鬆開扶著小雨的手。他望著她,眼中卻顯出一片迷茫,因為就在他和她剛剛接觸的那一瞬間,眼前卻閃現過一些混亂的圖像,一些好似讓他久久未曾釋懷的事情。
她是誰?為何在湖邊看到行走於水麵上的她時,自己便難以忘懷?難道她知道什麼?束月凝神望著前身的小雨,仿佛想從她身上看出什麼……
“我叫林小雨,謝謝,大人出手相救!”小雨微微施禮道謝。
“不用,不過舉手之勞罷了。那隻嵫出生不久,剛剛才學會飛行,看來它該是從圈養的騎獸那邊偷跑出來的。”束月指著一旁趴在地上站也站不穩的小鳥。
接著他便躬下身子,將剛才從小雨頭頂飛過的不明物捉了起來,嵫那“啾啾”的叫聲,一時引起小雨和寧毓的憐憫。
“大人,您是否弄痛它了?”隻見那一團灰色的毛球縮在束月那月牙色的衣襟中不斷抗議鳴叫。
“林姑娘,不要叫我大人,叫我束月或是月即可。”他低頭看了看懷中的那團絨球道:“它落地時把翅膀給折了,我等等將它送回去。嗬嗬,治療方麵,我可不在行。”束月的舉手投足間無一不顯他那獨特的淡雅,一時竟讓寧毓看癡了。
“嗯。”小雨點了點頭。“束月……你也不要叫我姑娘長,姑娘短的,聽起來很不習慣,叫我小雨就好了。”她不知為何見到眼前這位風仙道骨的男子,心中會生出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不過一次相遇,竟給她有百年的相知感,為什麼會這樣呢?
“原來你就是王常提到的林小雨。今日一見,確實有獨特之處,怪不得他對你如此上心。”他笑著輕如點水的說道。
“說笑了,大人。”小雨臉上一紅,心中暗暗說道,都不知道炎在外還有說過她什麼壞話,怎麼一提到我的名字,他就知道我是誰呢?“相見不如偶遇,在下是否有幸陪小雨四下走走,一起將這雛鳥送了回去?”她驚訝束月的突然相邀,但在看見他那淡淡的似是蒙著一層霧氣的灰眸後,竟不知不覺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