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華笙從口袋裏取出房卡遞給她，說道：“麗婭，去把我的東西收拾一下，門帶上，我沒有叫你不要進來。”
李麗婭應了一聲，起身邁著穩健又優雅的步子出了門，隻在房間的空氣中留下淡淡芬芳。
門關上之後，劉傾雲問道：“華笙叔，看我這表侄女是練過的？”
劉華笙低頭觀察著陶壺，頭都沒抬：“嗯，學過一些粗淺功夫，和她爸媽一樣，喜歡往什麼原始雨林啊，沼澤火山那種地方鑽。小侄，你這明器是從哪個鬥裏出來的？”
劉傾雲剛欲作答，小陳能搶先說道：“劉董，你要是喜歡，可以考慮收入囊中嘛，那咱們可以聊一會，不喜歡的話，我們就不耽誤您的行程了。”
劉華笙抬起頭，頓了一下，笑嗬嗬地說：“東西是個珍品，可惜丟失的碎屑太多，賣相大打折扣啊！”
小陳能聽出來有戲，於是一番詭辯：“保養再好的大糞也是大糞，全世界每天產出90萬噸，不稀罕。但寶貝就是寶貝，碎成一萬片也是獨一無二的，是這麼個理兒不？”
劉傾雲心裏暗罵，這家夥可以不要動不動就拿大糞打比方嗎？
劉華笙依然是那副讓人捉摸不透的笑臉：“這種特殊的仿青銅禮器，確實還沒見出土過，但是······”
劉傾雲接了話：“別‘但是’華笙叔，您有話直說，怕東西是假的？”
劉華笙不慌不忙：“那倒不是，古物都有靈性，匠人注入的靈性，千百年來在地下吸收積累的靈性，反應出來的那種手感分量，就是再厲害的造假人都做不出來，假貨過不了我這雙手。”
劉傾雲一聽這話感覺碰到行家了，問道：“那您但是什麼？”
“嗬嗬，東西是真的，但是也不能證明你們就是真的啊？小侄，你們身上沒有常年在地底下工作染上的那種土腥味兒，我見過太多倒弄一手明器的，你們不像那種人！”
“那倒騰二手的我們也沒那錢進貨啊！”小陳能急道，“咳······不是劉董，我是說，咱們摸金校尉拿出來的東西都是搶手貨，我們其實也不差錢兒，做啥生意都有需要資金周轉的時候嘛。
您看您要是沒興趣的話我們就告辭，我在廣東那邊也有大客戶，他們錢容易弄髒，用洗衣粉又洗不幹淨，你懂的。”
“哈哈哈，那開個價，你們也看的出來，老叔我不喜歡哄哄詐詐的，買這東西不是我有多需要多喜歡它，純粹想跟你們交個忘年之友而已。”
小陳能暗暗吸了口氣，說道：“劉董也是內行人，又是長輩，你來說個價，咱們有緣，差不多就行！”
劉華笙怎麼可能看不穿對方心裏的小九九，微笑道：“兩位小侄，不懂行情一點不丟人，沒什麼好遮掩的，就是真的摸金校尉也不見得能知道，倒出來的寶貝值個什麼價。
那就讓我來說，目前成交價最高的一個陶器拍了700萬人民幣，你們這個本來價值在它之上，但是陶器不比瓷器，變成殘品，價值就跌得大了！”
劉傾雲忐忑地問道：“那華笙叔，您願意出多少？算了，您直接說它現在能值多少錢吧？”
劉華笙想了一下，回答說：“60萬，這是我的價。當然你們也可以在懷裏再揣上個三五年，等陶器熱了，行情起來了，說不準會有感興趣的買家願意出個三、五十萬的。”
60萬！已經超過劉傾雲的心理預期了，他本來還非常擔心東西摔碎了會沒人要，現在這相當於從國外白白撿了60萬回來，怎能不高興，臉上便難掩喜悅之情。
小陳能想的則是，這麼一個破舊玩意，要是沒壞的話竟然能有超過700萬的價值，多少人奮鬥一輩子都不敢想這個數字，恐怖如斯！
然後，他在劉傾雲的眼神授意下說道：“行！劉董，咱們都是敞亮人，就這個價也不再談了，買賣成交人意更在！您看還有時間去櫃台辦辦嗎，開了哪家銀行的戶？”
“招商銀行，棗城沒有。”
小陳能說：“這樣啊，看這支付方式怎麼方便，您那邊可能還在習慣用支票，國內網銀轉賬呢每天又限額……”
他從壁架上取下酒店的意見留言本和筆，接著說道：“我來草擬個合同，樓下對麵就有打印店，您在期限內分批次付清就可以啦！”
小陳能心裏的小算盤打得咵咵響，他無非是想玩點對劉華笙來說很低級的文字遊戲，把買賣合同寫成不易察覺的借貸合同。
隻要對方一簽字，就算是反悔東西不想要了，那60萬也得給，逾期了還能算利息。
劉華笙笑笑沒說話，直接要了劉傾雲的銀行卡號，然後登上招商銀行手機客戶端，通過視頻對接遠程坐席，刷個臉就完成了大額轉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