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後園,宗政無瑕和逸菊紫竹漫步回詠菊園。路上宗政無瑕問:“這文公子,究竟是何許人?”她除了知道他是父親的得意門生,姓文名紹庭之外,對他一無所知。
紫竹立即回答:“文公子蘇州人士,聽說是才高八鬥,滿腹詩書,此次來京意欲取得今年七月大考的狀元之名呢!”
“我還聽說,文公子家境清寒,京中又無親戚朋友,老爺見他才學,才想助他取得功名呢!以便將來為朝廷效力!”逸菊也說出自己所知。
“哦?難怪聽娘說這幾天在打掃西邊竹園的廂房,莫是爹爹要留他在此直到大考結束了!”宗政無瑕心想,爹爹如此栽培他,可謂用心良苦了。
“我聽竹園的小雲說過,好像是要給文公子住下,讓他可以安心攻讀!老爺還特地配了一名書僮到竹園服侍!”
“爹爹這麼看重他,想必這文公子也是有些過人之處!”宗政無瑕早知父親愛材若渴,今年大考是新帝即位的第一次科舉,父親定會廣招賢士為國效力!
“小姐……”逸菊刻意壓低聲音,附在她耳邊說,“剛才那文公子,看你的眼神如癡如醉呢!”
“去去!小丫頭亂說什麼?”宗政無瑕做勢用羅扇拍了一下逸菊的頭。
紫竹更是神秘兮兮地說:“小姐沒見剛才文公子差點掉了魂似的!”
“好啊,你們兩個敢戲弄本小姐?”宗政小姐佯怒道,“看來我回去非要罰你們抄《女則》不可了!”
“不敢啊小姐!”小丫環嘻嘻哈哈,卻沒有惶恐之色,她們知道小姐不會輕易動怒。想了想,紫竹又說:“可是小姐,這文公子長得斯斯文文,又是老爺看重的門生,它日定有作為!”小姐也已經二九年華了!要是再不嫁人,以後不就成老姑婆了?
宗政無瑕卻道:“人生知己最難求!天下間有作為的男子不少,卻不見得每一個都是良人!”正了正色又說:“我與文公子,僅僅兩麵之緣,你們可不要亂說,以免引人非議!”
紫竹故作沉思狀。“看來,小姐不喜歡這一類型的男子呢!”
“我看,小姐可能有上心的人兒了……”逸菊竊笑道。
“說什麼呢,你們!”
紫竹接著說:“菊兒是說小姐前天畫的畫兒呢!畫得真像啊!”
“敢情我是把你們寵得沒規矩了不是?”宗政無瑕板起臉,美目一瞪,心裏卻不由又憶起鳳凰山崖之上那衣袂飄然之聲。此時回想,除開那登徙子的輕薄不談,她當真是喜歡那種乘風而去的感覺啊!
逸菊委屈道:“小姐,我們隻是關心小姐的幸福!”
宗政無瑕輕歎一聲,問:“什麼才叫幸福呢?你們懂嗎?”
兩人皆搖了搖頭,她們都知道,在別人眼中的那一套,小姐並不重視。可是,她們至今仍是不明白,小姐想要的幸福到底是什麼?
“不懂還亂關心!”宗政無瑕各點了兩人的俏鼻一下。
紫竹卻嚴肅的說:“可是,小姐這麼好,一定會找到想要的幸福的!”
“小嘴真會說!”宗政無瑕笑道:“我也乏了,還是快些進屋歇會吧!”原來說話間,三人已來到了詠菊園。進得屋來,紫竹連忙為宗政無瑕脫去外袍和中衣,逸菊趕緊去取來寢衣為她換上,後又去端來清水,擰了手帕為她擦臉淨手。
一切整理停當,逸菊便扶著宗政無瑕來到梳妝台前,正欲為她取下頭上發飾,一看她頭上卻驚呼出聲。
“小姐!你的白玉簪不見了?”早上是她為宗政無瑕梳妝打扮的,那支玉簪還是她親手為她別上去!宗政無瑕摸了摸下發髻,果真少了樣東西,四下看了看,不見玉簪蹤影。
“想必是在後花園掉的了!”這支鳳紋玉簪是她少數心愛之物!乃是十五及笄那年為相府一位食客方先生所贈,說是件趨吉避凶的吉祥物,吉凶之說她不太信,但當時她一見此物便不由的喜歡,一直愛不釋手,因此佩戴至今!“竹兒,菊兒,你們沿路回去找找看!”
於是主婢三人,又循原路一路從詠菊園找來,一直來到後花園,仍是一無所獲。“奇怪了?之前下棋的時候我好像還看簪子在小姐頭上的啊!我們也沒去其它地方,這玉簪子難道會自己長腿跑了?”逸菊納悶著低語。
紫竹想了想:“小姐,玉簪子會不會是被下人撿走了啊?”這玉簪可不是凡品,平常人家要是撿了去賣,可以吃上好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