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璐曦句句話直指要害。她並不關心皇上要如何,她隻關心蕭諶驊怎麼處理。她腦子裏很清楚的是:洛銘還在黑雲國的話,帝國朝廷的大臣們會尊重甚至畏他三分。他們會仔細研究怎麼跟洛銘打交道,怎麼能做出對自己有利,又能讓洛銘接受的方案。而一旦他洛銘被捉了來了,這些大臣們的心態會立即變化成仇視,除了一心想著殺了他之外,他們不會有其他的任何坐下來好好和談的想法的。
人都是這樣子的,當他覺得你有實力,是個對手的時候,他會尊重你。一旦他發現你落進了他的掌握之中,沒有任何實力了,他恨不能把你捏扁了再踩上兩腳。當一個人看到和比自己強壯的人發生矛盾的時候,他是一個態度,但是如果那個人忽然間變成了一條隻能在地上爬的蟲子的時候,基本上誰都會立即變臉,上前踩上一腳的。
蕭諶驊一下就聽明白了秦璐曦話裏麵的意思。連忙問道:“那麼請問公主,需要老師怎麼做呢?要知道,皇上的旨意,老師是不能更改的,那可是神聖的聖旨啊。”油滑的蕭諶驊在獲取對方的答案之前,就先把皇上的聖旨抬出來壓住對方,以免對方提出的要求會令自己為難。
“怎麼做本宮不想多言。”秦璐曦此時已忘記了父皇多次交代的尊師敬長的教導,直接端出了公主的架子。她避實就虛地說道:“總之本宮的要求就是第一不能讓洛銘死了,哪怕是死於意外,本宮也會認為是老師照顧不周所致。第二,不能太過為難、甚至傷害秦天柱,第三,達到目的即可放人,不能再找借口扣押下去。”
秦璐曦想得很清楚:父皇命令蕭諶驊去抓洛銘,這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但是反過來想,這又何嚐不是一個好消息呢?如果人在蕭諶驊的手裏,沒有他的準許,誰還能動得了洛銘的一根汗毛?
“那要是皇上……”蕭諶驊話說了一半就住口不再說下去了,而是略略彎腰眼巴巴地瞧著秦璐曦,再次將難題拋給了對方。秦璐曦也不含糊,她略帶輕蔑地說道:“父皇對老師是非常尊重的,父皇的旨意,老師也是有能力去影響的,這點我們大家的心裏都很明白。”
話雖至此,可是蕭諶驊卻未必買賬。鑲武大帝才是他的真雇主,決定權並不在眼前這個小姑娘手中,他有必要為了討好這個小姑娘而費那麼多的周折去影響鑲武大帝麼?犯得著麼?將來鑲武大帝歸天之後也是他的兒子繼位,輪不到這小姑娘多少事吧?她到底有多少能威脅我的呢?她頂多應該是這個故事中的一個配角,有一定的影響力,但是不能像主角那樣,有著絕對至上的力量的。
他於是試探性地說道:“老師知道了。老師會盡力而為的。不過,公主也知道,聖上的性格一向是堅毅果決的。一旦下了決心,旁人很難施加影響的。”他這是事先替自己洗脫幹淨責任。萬一將來皇上對洛銘要殺要剮,他頂多在旁邊假情假意不痛不癢地勸說那麼兩句,至於結果如何,那就完全沒他什麼幹係了。你秦璐曦也說不著他什麼。
秦璐曦一眼就看穿了對方的把戲,知道對方並不如何看重來自於她的威脅。她於是以退為進地說道:“那就太謝謝老師的費心了!”她施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