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的宿舍裏,能透過窗看見外麵的大樓裏的點點燈光,那是隔壁大學的通宵圖書館,雖然他羨慕,但他怎麼可能上得了那種知名好大學呢,一直不聰明,能做的不就是好好練功靠拳腳功夫出人頭地,像泓宇哥哥說得那樣了嗎?拍拍頭傻笑了一下,室友翻了翻身,嘴裏罵了一句什麼,他還是很快用冷水擦了一把,老老實實地縮了床上,撐開手電筒,窩在被子裏寫起了日記,這是他每天最為享受的單獨時光——
“10月8日,今天有些傷心,無論我怎麼解釋,鳳老師就是不相信我沒有還手,明明就是‘鐵頭怪’他們一起欺負我,我又答應了泓宇哥哥不惹事,要做好孩子,不能是強零弱,再等半個月就是我15歲生日了,泓宇哥哥說可以讓我拍戲做他的替身,多好,我一定要堅持,加油小?!”滿意地看著“是強零弱”這個成語,雖然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但他覺得自己離文化人又進了一步。
亦心合上筆記本,滿足地像往常一樣把筆記本放在枕頭下,翻了身就陷入了沉沉夢鄉。
翌日,集體練早功之前,亦心又先一步起了床,兩腿綁上沙袋去操場上跑圈了,聽見他出門,兩個室友揉揉眼睛做起來,互相交換了一個充滿眼屎和狡詐的眼色,遲騁就算沒有看他們兩個人,光是聽見他們奸詐的笑就知道他們來沒有什麼好計劃,不過還是一如既往地不插手這幾個人的惡作劇,他翻了個身繼續睡回籠覺。
等他被吵醒的時候,他看了一下手機,應該是早功結束了大家鬧鬧哄哄都回來了,今天又沒出成早操,估計又要被那個鳳老師一通罵,外加一頓叨叨。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哪兒來這麼多教育人的話的,可不習慣不想,甚至不聽都覺得少了點兒什麼,一邊穿衣服,他又打了一個嗬欠,卻不想爭端在此時爆發了。
“是不是你偷的?你還給我!”亦心說話間滿是焦急,又有些氣憤。他肯定他的日記本肯定是被鐵頭怪他們幾個人偷走了無誤,裏麵可滿滿都是他的心裏話,說起來,還有不少說鐵頭怪的壞話什麼,可不能讓他們看見,而且這種行為實在是不軌。
不過鐵頭怪幾個人根本就沒有要認錯的樣子,雖然誰都知道肯定是他們拿走了那個日記本,周圍宿舍的人都圍過來看熱鬧,估計止不住亦心這個倒黴蛋又要遭一頓圍毆,膽兒小的先撤了,愛熱鬧的還在一旁起哄,一尖嘴猴腮地嗑了一顆瓜子,眼一挑故意煽風點火:“誒,是不是呀鐵頭,你們偷小亦心的東西啊,多壞啊,小心他的泓宇哥哥帶人過來揍你啊!”
“揍我!呸,就憑他!”果然鐵頭立刻上鉤,他爸爸可是市裏的文藝前輩,隨便一個小指頭就能把他張亦心滅得渣都不剩,跟他比關係!
他一把拽住他的領子,要不是他給陳泓宇應急做了一次的武替,他能被陳泓宇知道還特別關照了,甚至為他出學費生活費什麼的,成為這學校的小名人,甚至比他鐵頭還要先出名!要知道,他們武校生如果要混演藝圈,武替,武術演員,武術指導不就是唯一的出路了嗎?到時候慢慢爬上去,他還不在他的頭上拉屎拉尿的!
“呸,張亦心,特麼就憑你!”
“鐵磊,我到底哪裏惹著你了!”張亦心真的不明白,也不服氣,為什麼他總是隻欺負他一個,不是他心壞,那麼多弱小的人他不去欺負,幹嘛偏偏就拽著自己不撒手。
一個想不通,他一把把拽著他領子的鐵磊推出去,不小心用力過猛,鐵磊就被推出去兩米遠,剛巧撞上了擺在一邊不用的鐵椅子,鐵磊一下子滿眼的金星,一摸腦袋,氣立刻就上來了。可他從來不一個人上,畢竟全校隻有遲騁一個人能打得過張亦心。
亦心一看他就知道他是真的痛,這個顧不上他的錯,趕緊上去問他有沒有事兒,他哪兒管他,旁邊的被稱為“小軍師”的一看鐵磊吃虧,立刻拿出藏在褲襠裏的日記本,隨便翻了一頁就開始對著滿走廊的同學開始念:“今天泓宇哥哥跟我說:‘我長得很像他的一個老朋友,但是老朋友已經不在了’,我覺得泓宇哥哥好可憐……”
隨著周圍的人的竊笑和一陣驚呼,再接下來的他還沒來得及念,張亦心衝上來就是一個飛踢,“小軍師”原本孱弱,立刻就不省人事,走廊上的人都嚇傻了,鐵磊抓到了機會一聲喝:“看見了,他打死人了,快把他抓住!”
一堆毛孩兒都是心火重的,哪兒能經得住這挑撥,立刻齊齊上去要抓張亦心,他立刻成為眾矢之的,學的什麼招數都使不上,一堆小毛孩衝上來就壓住他,他掙紮了好久,但還是被製服住。鐵磊上來就一腳踩住他脖子,他雖然疼但是還是一聲不吭。
本來對著台本,忽然陳泓宇一個愣神,導演敲了好幾下台本他才反應過來:“沒事兒吧泓宇。”
他回過神來,笑了一下解釋說沒事兒,繼續聽導演講下麵的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