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紅色的盒子,顏色像極了凝固的血液。
白駒人出來就看她盯著盒子。見她這樣凝重又傷情的燕子,他再遲鈍也猜出這是什麼、以及她的想法,便順水推舟:“打開吧。不然他送你的心思不都白費了。”
也是。小葵安慰自己,雖然她知道,這隻是安慰而已。
拿起盒子,她深吸了一口氣,打開它:隻見裏麵除了一顆鑽石戒指之外,還有一朵小小的枯萎了的花。
一瞬間她的記憶被拉回了雪杉林中,她想起了吳希摘下那多小花時的喜悅,他還說了這樣一句話:“‘花發多風雨’。”
“人生足別離。”白駒人道。
“你說什麼?”小葵不解,他怎麼忽然說這一句話。
白駒人以為她知道:“這是一句詩,‘花發多風雨,人生足別離’。我聽你說了上句,就說了下句。”
他唇齒間似乎能吐露出鬆林的清香一般,將那風雨和花香竟然也都一並帶出,那柔和之聲直中小葵的心底。與吳希說的感覺並不一樣。
原來,他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日了嗎?那次見到了協會的人之後他就知道了會有這麼一日的來臨。
所以才偷偷放進了這小花。
才說這詩。
才給她外套。
才……
“花發多風雨,人生足別離。”
她在心裏足足默念了數十遍,直到再也看不清那多枯萎的小花為止。驀然想起,為何她今天會帶著這個盒子到白駒人這裏來求一份慰藉,原來,今天就是他的生日。沒有來得及過的32歲生日。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隻覺得當日的夕陽特別的紅,那大概也是血的顏色,隻是轉瞬即逝,白駒人難得地沒有繼續工作,而是靠在沙發上享受清閑的時光。
直到天黑了,白駒人還是沒有開燈,忽然她肚子咕嚕嚕一聲響:“行了,今天也下班了,雖然你沒幹一點兒活,但我是個良心老板,擇日不如撞日,歡迎宴就在今天吧。”
小葵從天際神遊回來,一聽見有吃的立刻感覺到了饑餓,原來人就是這麼簡單的生物。她摸了摸早就幹掉的眼淚重新露出笑容,仿佛她無名指的戒指一樣閃耀。
這時候,S市的良山國際中學也下課了,年輕帥氣的老師推了推眼鏡用英語道:“不寫作業打屁屁,周末愉快喲!”
“好的,成老師。”
總算結束了這堂課,成文嶽悄悄歎了口氣走出門外去,一邊依舊笑著和同學們打招呼說再見,一邊撥通了一個電話。這個電話早前十分鍾一直不停地轟炸他他也沒接。
他又能怎麼辦,這所學校到處都是監控,上課期間從哪裏出來打電話合適?
電話那邊的人顯然知道他的情況,嘲諷道:“成老師你這麼盡忠職守我都不知道呢,不如以後就一直呆在那兒好了,反正有我們的夥伴在你不會孤單。”
說完那邊就掛了電話,連讓他說一句再見的時間都不給。
他懶得生氣,隻哼一聲掛了電話,又一個女孩子走過,高興地朝他揮了揮手用流利的英語道:“成老師,你今天也是去世界公園的英語角嗎?”